拒绝了沈灿“扶她上楼”的客套提议。她背对着他摆摆手,扶着墙上楼。沈灿也乐得省事,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懒洋洋向她道别,重新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卡嗒一声。
门开了。
陆曼容弯腰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摸索着打开灯。
客厅骤然明亮。
银发少年安静坐在沙发上,脖子上的颈圈显示正在充电,发出微弱的蓝色荧光。
“您喝酒了。”
诺亚站起来,“请您稍等五分钟,我去煮醒酒汤。”
陆曼容确实有点头晕。
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
浑身的疲惫消失了,脚底轻飘飘的,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她把外套扔在沙发上,低头忽然看见袖口的红酒渍,不知是不是酒精的麻痹作用,她看着那些红色的印记,鲜艳的要命。
水流哗哗。
很快灌满整个洗手池。
白衬衣袖口的红酒渍却怎么都洗不干净。
泡沫堆积在泄水口,发出类似漩涡的声音。
“主人,浴缸的水已经放好了。”
少年的声音响起。
他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仿生人管家有一双浅灰色的瞳孔,眼底隐隐有着极其微弱的红光。
一切就是在那一刻失控的。
年轻的黑发女子站在洗手池前,洗着沾染红酒渍的袖口,过于宽大的制服衬衣盖住大腿根,清瘦的双腿裸露在外。今夜她和别人吃了晚餐,醉醺醺地被别人送回家。他们吃了什么?是她喜欢的橘子布丁吗?喝黑咖啡了吗?她喜欢不加任何糖分的冰咖啡,不喜欢红酒。她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这三个小时里他们又聊了什么?他们一定聊的很尽兴,否则像她这样一丝不苟的人,竟然连袖口沾上了红酒渍都没注意。
显然在一切终于让nh1147失去了控制。
少年还穿着仿生人制服,她上半身穿着内衣。两个人都穿着衣服。花洒被撞歪了,水流从头顶哗的浇下来。二人完全湿透。
像一场温热的雨。
通风管道嗡嗡作响,水蒸气盘旋着升腾。朦胧的白光里,少年的五官轮廓变得模糊,仿佛某种带有宗教隐喻的天使。就在那时,她的大脑忽然炸开白光,大量回忆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每周日坐在社区教堂里做礼拜。日光穿透彩色玻璃窗,唱诗班的孩子们的歌声混杂着塔楼的钟声,白鸽子拍动翅膀飞过塔顶,养父坐在一旁,温暖干燥的手掌抚摸她的头顶。出身no4区孤儿院的孤女,从没有接触过宗教,无法领会神父的话语,只能听见一些零散的圣经语句。
让雨降给义人,也降给不义的人。
他没有解她的衣服,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解。两个人就这样穿着湿透的衣服做了起来。
诺亚的手覆盖在她的眼上。少年的手很冷,冷到她不由自主发抖。他刻意不让她看见他的表情。他就这样专心致志地折磨着她。她的喉咙像被捏住了,只能发出细碎难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