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我已经给他了,所以……日后我与他就再无丝毫关系了。”谢策心疼,脸都皱在了一起,“无碍,长姐若是不欢喜,和离就是了,日后我来养长姐。若是长姐以后还想另择夫婿,我也会绑过来送给长姐,若是长姐日后不想另择夫婿,我也会养长姐一辈子的。”他这么说着,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拿过搁置在一旁的舆图,指着一处地方朝着她道:“阿策日后是管理江南的呢,久闻江南富庶,长姐日后还会是千娇万宠的长公主殿下。”谢妧看着舆图上面的字迹,然后看着谢策,指了曲州朝着他道:“阿策。”她顿了一下,“我们去曲州吧。”“好啊,长姐出去散散心也好,”谢策愣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今日我就去请示父皇,听闻曲州风水养人,阿策今日看着长姐好似是清减了些,若是即日出发的话,到了曲州就是春暖花开时,我近日骑射略有进步,我还可以给长姐猎些野鸭烤着尝尝。”他这么说着,好似有些当真动心了般,“既然长姐想去,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请示父皇,长姐既然是有七杀傍身,安危亦有保障,长姐先行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出发。”谢策拉着谢妧准备出去,却不想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人。谢允现在已然入主东宫,身上的衣物也变为四爪蟒袍,他好似是知晓了谢妧前来宫闺,脸上不见丝毫讶色,也好像正是因为谢妧前来,才前来永延宫。他长得极为清润,就算是身穿极为张扬的蟒袍,也丝毫不见任何戾气。他笑着朝谢妧和谢策道:“皇长姐,四弟。”谢允笑了一下,才接着朝着他们温?道:“贸然前来,有些唐突了皇长姐和四弟,但实在无法,我有托在身,所以才并未提前知会一?前来,还望皇长姐和四弟见谅。”谢策和谢允两人关系近日拉进了不少,但是谢策现在心下有些郁躁,就只牵了牵唇角道:“三皇兄,近日我和长姐还有要事在身,过些时候再来招待三皇兄吧,还请皇兄迟些时候再来。”“我今日前来,并非是前来为了四弟,”谢允语调不急不缓,然后他看向谢妧,“而是为了,长姐。”他手上拿着一块色泽极好的绸布,谢允也没有卖关子,“我有托在身,受人所托将此物转交给皇长姐。”谢妧心下虽然已经有了些论断,原先想打断谢允说的话,但是最后还是沉默着看着他缓缓打开那块绸布包着的东西。在白色的绸布之上,上面躺着一副极为精巧的耳坠,其他的地方都算不上是稀奇,但是下面坠着的,是不知道用什么玉石雕刻而成的海棠花。按照谢妧遍阅珍宝的阅历来看,能看得出来这对耳坠,好似是用梧州的琉璃石所刻而成。只是大概是匠人手艺不精,虽然能看得出来这海棠雕刻得极为认真,但是在细节的处理之上还是略有不足,谢妧也不免地,想到了景佑陵那时候手指上面,遍布的细小血痕。谢允温?解释道:“景兄出征前日早朝交由我保管的,他时间紧凑,只能将将雕刻出来这两株海棠,剩下的工序还需匠人前来加制,一直到了昨日才刚刚完工,我原想着今日送到景家,却不想长姐今日进了宫。”“景兄出征在外,长姐必然是心中忧虑,有此物在身,也算是个藉慰。”她在成婚后随意说的话,他居然记了这么久,那两株海棠在门外的日色之下,澄澈的花瓣之中,隐隐藏着流转的光晕。梧州盛传琉璃石,谢妧也收到过不少这样的珍宝,但是这两株海棠用到的石料却远超她之前看到的那些。梧州州牧唐琸也想赠与她一些琉璃石,但是远不及现在眼前的这耳坠石料好。谢允的手就这么伸在半空之中,他脾性极好,就算是谢妧现在好似并没有什么接过的意思,他的面色也丝毫不变,好像就是在等着谢妧考虑好了一般。谢妧没想到,景佑陵在出征前夕,在别院,是在雕刻这两株海棠。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他们少年相遇,又在成亲未满一年里面将将和离,直至今日她都不明白这位生来淡漠的少年将军,对于自己,到底是如何。谢妧身心俱疲,她刚想抬手将谢允伸出来的手给推回去,却在抬眼看向谢允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谢允身后的人。谢允现在既然是入主东宫,出行规制自然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但是他不喜铺张,所以身后的人也就是两个常用的小厮,还有还跟了两个生面孔,谢妧之前也只是匆匆掠过看了一眼,并未如何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