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嫂嫂,之前章家兄妹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呢,”她捧了一下脸,“阿梨当真觉得嫂嫂实在是厉害,大堂兄说话向来都是这样,兄长不与他计较,他便时常得寸进尺,所幸嫂嫂一点儿委屈也没有受到。”“还有兄长对章四小姐的话,阿梨也听嬷嬷转述了呢。”景梨笑着对她,“兄长虽然这人看着冷清,但是其实很少这样当面对姑娘家说话,让人下不来台,定然是因为怕嫂嫂受了委屈。”“……阿梨觉得,兄长和嫂嫂,定然是能长长久久的。”景梨眉眼弯弯,十分真诚道。作者有话要说:阿妧:谢邀,已经快拿离婚证了。阿梨:啊?什么?新婚快乐!聊以赠春:化用自《赠范晔诗》陆凯·?二十日的光景确实短暂,犹如一根似有还无的银线一般,倏地消埋进了晚雪之中。随着白昼渐短,十一月初旬的天气,已经隐隐有了寒冬之态,前几日就不大不小地下过几场雪,雪后的气温更是骤降,但是谢东流早早地就为她备下了上贡的银丝炭,所以哪怕是现在外面呼啸而过的凛冽风声,谢妧所居的地方也依然是温暖如春。日天渐短,不过才刚刚过了酉时没多久,外面的天色就已经沉了下来,日晖也大多消隐不见,屋内只剩下烛火如豆,映照着摊开的纸笺。谢妧这段时日将和离书写了几遍,对着措辞仔细地看上了几眼,她的字实在是让人有点儿不敢恭维,哪怕是后来谢东流找了名家书画让谢妧跟着临摹,也依然是写起字来,想狗爬的一样歪歪扭扭。但是这事让人代笔又实在不妥,所以她将和离书写上了几遍,才终于得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眼的版本,虽说不至于书法精湛,但至少看上去也是有点儿像模像样了。两日前,朔北来袭的军情上报至陇邺,虽然这件事谢妧和景佑陵两人都知晓,但是朝中的其他人却并不知情,所以此事消息一经进城,陇邺城中上下具是震惊,大骂其北戎首领拓拔奕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居然在这个时候率兵前来朔北边境骚扰,就是因为贪图大魏富饶,净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其中,在这些愤怒背后,亦不乏对此事的理性讨论,北戎向来兵强好战,尤其是骑兵更是数倍于朔北现存兵力,拓拔奕并非是毫无头脑之人,他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必然是有其深谋远虑之处。毕竟景煊镇守朔北多年,若不是觉得这一仗有必打的必要,拓拔奕绝对不会因此铤而走险。谢东流亦是震怒,看到急报上面所书的十万大军压境的时候,更是看得青筋冒起。这十万大军和那些常年并不征战也不演习的软弱之辈并不一样,北戎的十万大军几乎各个都身强力壮,若是朔北被攻下,那么整个边境都将变得岌岌可危。谢东流虽然从来都不是什么穷兵黩武之辈,但是北戎逼迫至此,他也断没有忍让的道理。只是景煊一人守卫朔北,面对十万大军,到底还是略显颓势,所以需得从朝中调一支援军前往。在陇邺的武将其实不少,亦有年纪辈分皆长的老将军,但是昨日早朝之上的时候,谢东流还是始终思忖此事,他并非是信不过那些老将军,但是朔北之地一直都是景家在守,其他将军贸然前往,未必是万全之策。景佑陵虽然对于朔北极为熟悉,朔方卫也是在现有军队之中最为合适的,再加上景佑陵对上北戎几乎并无败绩。但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同样放在面前,一来,景佑陵年纪尚小,不过将将弱冠,此事事关重大,派他前往唯恐并不能服众,二来朔北境况变换万分,刀剑无眼,他与阿妧才不过成亲未满一年,谢东流不想让景佑陵冒这个险。却不想,早朝之上的时候,谢东流还在思索人选,景佑陵就率先站了出来,直言自己和父亲两人都是朔北将领,自愿为陛下分忧解难,带朔方卫前去朔北,北戎必不会踏入边境半寸。朝中老将哪里能不知道前去朔北也说得上是个苦差事,先不谈对上北戎折损多少兵力,就单单朔北的气候,也并非是手下兵力能短时间适应得了的,就算是有些老将军心中有意,到底还是觉得景佑陵这个后生更加合适些。附议之人不在少数,再加上景佑陵自己请愿,朝中半数人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地都赞叹,说景家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不愧为是少年英才。不过朝中亦有人心中暗暗嘀咕,这位景大将军平日里虽然都是如此冷淡,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段时日更甚,几乎是不消靠近,单单看上一眼就是冻得人心底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