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景佑陵终于用手略微支起来了一点儿身子,然后将谢妧之前有些乱的头发拢好,大概是因为经过刚刚的事情,所以声音也连带着有些哑。“我想想,觉得……”他停顿了一下,俯身又吻了一下谢妧的眉梢,“这个,作为报答,也不是不可以。”作者有话要说:“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出自《坛经》写这个的时候想到了高中的哲学tvt·?在梧州城内近半月都没有再出现过新的瘟疫病患的时候,唐琸和谢允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在三日后解封城门。三日后,就是八月廿四了。郭和光在任工部尚书多年,虽然处事圆滑了一些,但是对于修筑水利也是相当有造诣,梧州虽然地势偏低,但是可以开通的渠道并不少,也可以引流到城外的那条湛江之中。经过郭和光的布置,日后就算是再遇到这样的洪涝,至少也不会如同之前那样,如此来势汹汹。这一切和谢妧预料的差得不算多,毕竟在她之前所想的就是在八月底能够回去,若是这个时间回去的话,那么景佑陵也可以在陇邺休整一段时间,随后前去朔北。若是谢妧没有记错的话,和北戎拓拔奕的那一仗,其实也说不上是多么困难,毕竟守城的是景煊和景佑陵两个人,还有被称之为第一卫的朔方卫。值得庆幸的是,这场瘟疫因为处理得当,所以伤亡并不算是多,至少比起之前史书当中的记载,要是好上不少。不少在城隍庙之中的患者痊愈,然后得以回家,期间还有不少人前来州牧府上送些东西给唐琸。因为之前的洪涝损失惨重,所以其实大多也说不上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么是亲手织的布匹,要么就是些新长出来的瓜果。这么林林总总几乎快堆了一个屋子,唐琸自然知道这件事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只是看着那些东西,感觉谢策这些王孙公子应当是不怎么用得上,所以也只是略提了下若是有什么看上的物件,尽管拿上就是。谢策和谢允自然是连连摆手,他们又从来都没求过这些,自然是没有什么想要的。况且他们不日就要回到陇邺,那些瓜果什么的,在颠簸中必然存贮不了多长时间。郭和光原先还对那些东西有些兴趣,但是两位殿下都没有什么所求,自己贸贸然说要这个要那个,实在是有些折了风骨,所以也只是略微瞄了几眼,也没有多么上心。而在问到景佑陵的时候,唐琸原本以为这位面色冷淡的少年将军不会对这些身外之物感兴趣,却没想到,在某日无人之处的时候,景佑陵抱剑站在唐琸的必经之路上。甚至吓得唐琸一身冷汗。虽然心中知晓景佑陵不是那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人,比起将军,更像是个端方守礼的世家公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唐琸每次看到景佑陵都会有心中发怵,尤其是现在要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之前看林行舟断掉的手掌,不过更多的,恐怕是因为景佑陵哪怕不言语,身上也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股压迫感。“景,景大将军。”唐琸站在原地,“不知现在单独见下官,是有何要事?”唐琸自然知道景佑陵既然单独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自己的用意,也应当是不方便和别人说起来的事情。只是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景大将军就这么单独堵上了自己的路,惹得唐琸现在实在是有些战战兢兢,等着景佑陵开口。所幸景佑陵面色如常,“唐大人。听闻梧州盛产琉璃石?”唐琸一时没有想到景佑陵居然要问的是这个,站在原地略微愣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是的。梧州在未封城之前,虽然距离陇邺很远,但是因为这里的矿能采出琉璃石,所以来这里收购的陇邺商户也不少。只是因为之前停工了许久,再加上封城,供到陇邺那边的石料,恐怕就少了不少了。”唐琸说起这里一时有些收不住,说完了才发觉自己实在是讲得太多,只是看着景大将军并未有什么神色变化,安下心来接着问道:“不知将军问起这个是……”他觉得景佑陵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起这个,只是唐琸也还看不出来,原来景大将军还喜欢琉璃石这样的物件。唐琸怕景佑陵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补充道:“之前痊愈的病患也有不少是经营这些的,琉璃石在梧州相当常见,他们送来的都是品相相当好的,别的地方都难得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