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妧在之前听谢策说到秋猎,就想跟着他们一起前去林场看看,但是一直到了今年,才终于有了机会。燕绥看到谢妧居然也从看城下来,原本斜倚在枯树之上的身子顿时略微僵了一下,手上原本拿着辔绳,朝着谢妧笑了笑,“怎么,殿下今日也要同我们一起进去林场吗?”谢妧摸了摸身边那不高的马驹的头,也笑着回道:“燕小侯爷听着语气好似并不怎么乐意,难道是怕我抢了你的那些老相好的风头?”燕绥啧了一声,“我的老相好可都是在望春楼,殿下可不要将些我都没见过的人按在我的头上。”他话音一转,“不过真的要说怕,殿下不如担心担心,到时候整个林场之上,只能看到本侯爷出类拔萃的风姿,日后选择驸马,看着别人也都是些歪瓜裂枣的货色。”燕绥脸上的笑带着些志在必得的意思,想来是骑射更为精湛了些,以往他和谢允伯仲之间,现在若是燕绥更为精进,那确实有说出这句话的资格。谢妧翻身上马,哼笑了一声,不期然地看到景佑陵坐在马上同身边的谢允说话,他向来神色淡漠,就算是在世家子弟都暗自较量的秋猎之中,也显得实在是从容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世家子弟对他似有若无的试探。她想到自己之前和景佑陵在上书房待过的时候,心中也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这个少年,今日的表现必然如他本人一般,惊才绝艳。谢妧身穿骑装,难得带上了几分锋锐的英气,遥遥指了一下景佑陵,“那可未必。若是景三公子日后要成为我的驸马,那可和歪瓜裂枣丝毫都不沾边。”也就是谢妧话音刚落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雪,比之之前的那场,这场雪要来得更加迅疾。在这落下的雪景之中,燕绥也翻身上马,原本生得极为风流蕴藉的眉眼略微冷下来了一点,一点雪沾在了他的眼眉之上,原本有些轻慢的态度敛起。“那殿下恐怕是要对景三公子失望了。任何人在我燕绥的面前,都只能是歪瓜裂枣。”燕绥哼笑了一声,“而且——”“今日拔得头筹的人,必然是我燕绥。”在这场簌簌而落的雪景之中,谢妧侧身看了一眼景佑陵。说来奇怪,他之前入宫作为伴读的时候,身穿锦袍的时候像极神色冷淡的文官,但是一旦穿上骑装,就显出一股难以企及的锋锐之气来。她想,若是将来父皇当真赐婚于他们两人,那么看在景佑陵长得这么出挑的份上,她倒是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驸马。作者有话要说:回忆会有两到三章的量,一章讲不完(顶锅盖)·?因为这有些昏黑的天色,还有天上突然飘下来的雪,所以此次进入林场之中的少年郎君也大多面色带了一点儿谨慎,等到哨官的旗帜在上方略微挥动了一下,绝大多数的人还站在原地踌躇。骑射不过是个半吊子水平的世家弟子不在少数。可是在旗帜刚刚被扬起来的瞬间,燕绥就已经紧了一下手中缰绳,身上的绯红色衣袍被疾风吹得扬起,先行进入了林场之中。燕绥向来行事张扬,此番如此,身上少年无畏的气质就更显锋锐。在此以后,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少年郎也不再犹豫,也抬动缰绳朝着林场之中前去。谢妧身上的那匹马驹是之前在学习骑射的时候就已经是她的专属坐骑,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拍了一下自己身下的那匹马匹,随着人流前往林场。林场外围大多都是一些体型极小的猎物,燕绥几乎都没有在外围停顿半分,就直接前往林场深处。只有在深处,才会遇到一些体型较大的猎物,而在场的世家少年郎们看到燕绥直接往林场深处前去,也是怕先行停在外围脸面无光,所以谢妧的周围,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有些贵女也在林场之中,也是心照不宣地远离了谢妧。若是因为骑射而惊扰了长公主殿下,又或者是因为猎物起了争执,那确实会给自己招惹上不少麻烦。谢妧的身后跟着不少侍从,这些原本是用作跟着谢东流的,现在都拨给谢妧用以保护她的安危了。不过其实这也实在说得上是小题大做,因为之前布围的时候,官吏早就一一排查过,凡是体型健壮的野兽,全都在林场深处。不过这一路,哪怕是一只野兔都没看见,反而倒是有些奇怪。此次秋猎是倚容陪同谢妧一起前往的,倚容看了看天色,虽然现在还不到正午,但是因为这阴沉的天色,总让人觉得即将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