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下半张脸全是从口腔里冒出的鲜血,吃力地抓着男人的脚踝。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腿将气息微弱的女人踹开,半蹲下,揪起女人的头发。
“本来不想杀你的,”男人叹息一声,语气里全是惋惜,“死一个美人太可惜了。”
他打量着女人的胸部,目光露骨。
女人厌恶地转过头,闭上眼等待死亡。
预想中的情况并未出现,死亡是来临了,却不是对她。
她听见男人闷哼一声,接着身旁有重物倒下。
女人睁眼,先前离去的那人折回,手枪上装了消音器,在男人看不见的背后,那颗子弹子弹击中了后脑。
男人抽搐着,渐渐没了动静。
女人错愕地对上来人的双眼。
她这才注意到这人的着装。
黑色的作战服完美融入黑暗中,短靴踩在男人尸体上将其翻过来,头发有些长,掉在额前,随着弯腰的动作晃来晃去。
错愕只是一瞬间的事,女人冷静下来,支起半边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靠,拉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齐汶迟好像没注意到她,自顾自地在男人身上摸索着,大概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起身,跨过尸体就要离开。
女人松了口气,却见齐汶迟走出去两三步又停下,回头,扫过地上的男人,又撇过靠在墙角的她。
女人张了张嘴,声音模糊,艰难吐出几个字:“你是谁?”
齐汶迟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过身继续朝巷口走去。
一团坚硬的东西丢到了女人怀里,女人拿起来,借着微弱的路灯看清了这是个什么。
一只便携式通讯器。
她愣了愣,那人没回头,淡淡开口:“联系你的队友,让他们来接你吧。”
不过几个呼吸,齐汶迟的身影再度没入黑暗中,留给女人最后的记忆,是灯光下修长的双腿和挺直的腰背。
耳边别着的通讯器重新接上信号,传来查西轻快的声音:“齐哥,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齐汶迟指尖夹着那管药剂,听着通讯器那头的伙伴汇报情况。
齐煦应该还在宴会厅,身边有些吵闹。
做了伪装换上侍者服饰的人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齐煦伸手,将窃听器粘入路过的长桌底下,动作自然地扯了扯歪斜的领带,声音压得极低:“资料上那位黄总在二楼左边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门外有人守着,酒水送不进去,无法安装窃听器。”
几条巷子之后,就是亮着灯的城区,城区中央的大楼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晚宴。
齐汶迟的越野停在巷子口外。
车轮打转,冲出黑暗,驶入斑驳的夜灯里。
齐汶迟单手掌着方向盘,听完齐煦的汇报,切到下一个人:“惊雨那边情况如何?”
宴会厅外不远处,一座喷上鲜红“拆”字的危楼矗立,林惊雨架在枪守在楼顶,瞄准镜里,装潢豪华的休息室塞着一堆保镖。
再往里看,那位黄总瘫在沙发上,端着酒杯和身旁的陪酒女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