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当然也怕人看见,把一条大黄鱼就装兜裡瞭。
“你们中国,自古就是一个财富非常充裕的国傢,当然,这大概也是当初八国联军为什么要敲开大清古老国门的原因。”爱德华依旧非常傲慢,自己给自己从厨房舀瞭杯生水喝著,说“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拿著金条,似乎是想要变卖它。”
“是的,我本来打算拿五千块放到信用合作社,然后贷款给我的社员们,让他们买小型棉花织佈机回来织佈,从而致富的。
可是我一个月隻有二百块的工资,还要养孩子,我没有多馀的钱,于是想卖掉一些祖産来致富,我并没有做错。”
“为瞭你的社员们?”爱德华有点吃惊“我以为你是想要给孩子们投资更好的教育,于是搬到大城市去。”
“大城市的教育当然好,但就现在来说,孩子们接受的隻是基础教育,而且,我始终坚信一点,才华和德性是分开的,他们还有很多年可以学习知识,德性却得小养成,所以,就目前来说,我没有搬傢的打算。你们外国人可能习惯于,搬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去住,但我们中国人,更喜欢把自己的傢园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陈小姐不卑不亢的说。
“所以,你是想带著农场裡的人,一起变的有钱。”
“对,我贷款给他们,让他们买机器来织佈。他们赚瞭钱,还瞭我的贷款,我们会一起变的富裕,而当这个地方变的富裕,那么优秀的老师,好的教育资源,也会随之而来,不是吗?爱德华先生。”
爱德华指瞭指她的衣服兜,就问说“那你的大黄鱼,你可以把它们卖给我,我保证能给你更高的价格。”
陈小姐转过身,顿时就笑成朵花儿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心说,古人诚不欺我也。
一钓,这人就上鈎瞭。
“你是个外国记者,要带大黄鱼出我们的国门,这事儿有难度吧?”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有自己的办法,我隻想问,我给你一条三百块,你愿意给我吗?”爱德华说。
陈丽娜转身进瞭聂工的书房,从他的书架上抽瞭本《时代周刊》出来,直接就甩到瞭爱德华的面前“爱德华先生,这上面标著美国金价呢,三个月前,一盎司200美元,你做为正义的使者,牧师的儿子,这样骗一个你看不起的东方农妇,有意思吗?”
现在,因为冷战,黄金处在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牛市上,但等到76年,金价就会回落,不过再回落,一盎司也得100美元。
爱德华先是鼻子红瞭,再接著,脸也红瞭。
摸瞭摸鼻尖,他露出瞭他狡猾奸商的一面“200美元,那是在美国的价格,你不要忘瞭,你隻是一个中国农妇,而你卖给你的同乡,价格会比我便宜的多得多。”
陈丽娜正要回嘴呢,聂工出来瞭“小陈,不要再跟这个洋鬼子谈生意瞭,我们中国人从来不曾殖民过任何国傢,也没有趁火抢劫的习惯,但他们有,你忘瞭这些白人,是怎么得来的美利坚?”
此刻的老聂,身材足有两米八,对上与他身高相仿的爱德华,他一幅共和国知识分子的朴素,和铁骨铮铮“我们中国人能赶走殖民者,就能让自己变的富裕强大起来,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傲慢而又无礼的人在这儿指手划脚,我傢不欢迎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聂先生,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为什么您要生气呢?”洋鬼子,他还知道尊重人的时候要用您呢,可见对于中国文化,是有多么的精通。
“行瞭行瞭,我向陈小姐道歉,这总行瞭吧,请容许我再住几天好吗,我和你的儿子们已经结成极深厚的友谊瞭,我不想离开他们,好吗?”见主人不答应,爱德华又说。
聂工站在妻子身后,冷冷看瞭半天,把陈丽娜一拉,进书房瞭,把客人给晾客厅瞭。
“好歹也是客,还是个洋人,咱俩就这样晾著人傢挤小书房,你不觉得挤吗?”陈小姐跟聂工挤在小书房的单人床上,身都翻不瞭啊。
聂工皱著眉头,牵著小陈的手,就说“洋人那体味就跟头马似的,熏的我睡不著,不说这个,我怎么发现,我要不跟你睡一块儿,总睡不踏实呢。”
叹口气,聂工心说,那根杏树叉子,估计也是像我一样,一点点的,给这女人缠进蜘蛛网的吧。
跟她并肩躺在一起,床要小一点,她跟隻小兔子似的偎在他身边,这感觉才会更美妙啊。
越来越恋妻,聂工觉得这不是啥好事儿,但是没办法,谁叫她总是那么香喷喷的,又魅力无边呢。
冷奇要真到武装部,聂工又是一腔的醋意啊。
聂工此时的忐忑,大概就有陈丽娜最初挖到那一箱子大黄鱼时的,那么夸张瞭。
兄弟斗匪
孙多馀怀著颗荡漾的小春心,等啊,盼啊,盼著愿意跟自己结婚的小陆来娶自己,等瞭整整五天啊。
这五天,她每天洗澡,每天洗头,居然变白瞭好多唉。
就连田老都打趣说“多馀以前不是黑,隻是不爱洗澡,你看这洗干净瞭,多白多俊的女娃子。”
终于,等到周五这天,孙爱男带瞭信来,说小陆要跟她扯证啦,让她赶紧儿的,往矿区去。
孙多馀赶紧儿的,把陈场长给自己的白球鞋往脚上一绷,再选瞭条陈场长送自己的裙子,小解放装,哎哟喂,大卡车一坐就往矿区去啦。
到瞭矿区,她当然也没忘几个大外甥嘛,就先到中学裡,亲自在教室外给俩外甥打招呼,那意思当然是,自己要去扯证儿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