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瞭冬风市,跟数学傢们就并轨,回收卫星过程中的问题,整整推算研究瞭两天两夜,在大型计算机上摸拟过瞭,又实地推算稿子,确定这一次的卫星回收会像上一次的发射一样没有任何问题,当时坐上直升机,就又回瞭省城。
领导亲自迎接,摆的早餐他都没吃,大清早的回到宾馆,没想到就撞上生母瞭,她可不止一个人,还带著陈巧巧,陈巧巧还抱著传傢宝呢。
“妈,钱我会给的,但你不能这样吵,你在宾馆大堂裡吵,这算什么事儿啊?”
“一月二十,那是老价格啦,现在物价漫天飞涨,听说还要土地改革,我们将来会更穷的,你得给妈养老啊,你得给我出钱啊。我要不是穷瞭,过不下去瞭,我能跑这儿来闹你吗?”
负责送聂工回来的几个,也是军区的小领导们,一看出瞭这样的事情,纷纷就告辞瞭,当然,心裡也难免想著,聂工这人工作能力强,可是未必德才兼备。
否则的话,老娘傢的妈不可能跑这儿要生活费来嘛。
“那个,博钊啊,要是你不方便,我先掏点儿钱,给你解决解决这事儿?”冷奇管后勤,财大气粗,就首先要掏钱瞭。
然后还要补上一刀“说实话,父母供瞭咱们上大学,就算现在咱们出息瞭,不回老傢瞭,也不能忘瞭父母,你说是不是?”
“冷部长财路多,也不知道都是哪路子来的,肥财多得很,我们可没有肥财管这些事儿。”突然,陈丽娜的声音就从大堂另一侧响起来瞭。
黄桂兰还没见识过陈丽娜的泼辣嘛,以为人多瞭她必定不敢吵,指著鼻子就是泼妇的一套骂街来瞭“不要脸的东西,当初还不是我们把儿子介绍给你的,好嘛,结婚瞭管著人管著钱,父母不顾,亲人不理,专心在边疆过自己肥的流油的小日子,我今儿不找别人,就专找你的不是,我得给大傢说说,这个儿媳妇她有多不孝顺。”
陈丽娜声音比她的更大,啪一声,一张《卖儿契》就拍到大堂那价目表上瞭“黄桂兰你给我看看,上面写著呢,生死不论,从此不是父母,这儿子当初可是你们卖掉的,聂工有父母,供他读书上大学的我们还没孝敬上瞭,你个卖儿卖女的货,你处哪门子的母亲?”
“那我也是生瞭他的娘,他是从我肚裡出来的,我养到十岁,他就得给我养老。”
“一月二十雷打不动寄瞭五年瞭,一年两百四,五年就是一千二百块,我就想问一句,现在一斤米多少钱,一斤面多少钱,这些钱买的米面,你一辈子都吃不完,你凭啥在这儿腆著脸说他没给你钱?”
“现在不够瞭,我要涨价,一月五十。”
“啊呸,不够个屁,你在妇联工作一月二十块的工资,老二现在是村长,一月还有八块钱,你看看传宝穿的啥鞋子。
啊,再看看传宝身上的衣服,地上这他不啃瞭的鸡大腿,你看看我儿子穿的啥。聂工是颗猪头嘛还是肥羊,我儿子满身补丁,要供你们这些吸血虫?”
传宝乍然给陈丽娜脱瞭鞋,哇的就是一声大哭。
陈巧巧吓的早躲瞭,黄桂兰还想往前,陈丽娜直接就把传宝的鞋戳到她眼前瞭,逼著她不得不听。
把二蛋拉瞭出来,她指著他的脚说“诸位,这孩子的鞋,还是他哥褪下来的,一双白帆佈鞋,你们看看我已经补过多少回瞭?再看看我小儿子身上的裤子,上面打瞭多少补丁,他们不想穿件没补丁的衣服,没有补丁的鞋吗,我们要养仨孩子,我们也要吃要喝,我丈夫二十块钱寄回老傢,弟弟的孩子鸡腿吃腻瞭啪的就往地上一扔,这父母当初还把他卖瞭呢,不就是生瞭一下吗,要卖多少次你们才愿意,啊?我问你们?”
“毕竟是生瞭他的嘛,给点儿钱也是应该的。”好嘛,全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老好人,果然有人上前说话瞭。
“要钱,可以。聂博钊,你二弟不想当村长瞭,你妈妇联的工作也不想干瞭,将来的退休金她估计也不要瞭,养。
我养你一辈子,但我要你儿子给领导打招呼,把你们的现在的工作,统统全都给清退。”
黄桂兰给吓的,愣在当场。
一帮军区的领导们也是,面面相觑,直到忽而有人啪啪鼓掌,总算暴然跌到冰点的局面被打破。
“老大,那工作可是我自己挣来的,我真不会给领导打招呼吧?”
黄桂兰醒悟过来,两边一算,自己的妇联主任不说,儿子是村长,那可是大大的有油水啊,将来要土改,她还准备要捞一大笔瞭,要真的村长的位置没瞭,岂不得哭?
“母亲,当初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带瞭孩子,我非常非常感谢您,但是,您不觉得傢丑外扬瞭,传到咱们县上,那边的地方领导会对你们有意见?”聂工也懒得废话瞭“你们真要要钱,那就成闹,成打官司瞭,我已经三天没合眼瞭,我得睡一觉去,这事儿你自己惦量吧。”
好嘛,一场看似完全无法化解的闹事,陈丽娜不过几句话,就给化于无形瞭。
从此之后,黄桂兰虽说也想闹,但隻要一想起宾馆大厅裡,陈丽娜指著自己鼻子说的那些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瞭。
“冷部长,怎么还不走?”聂工夫妻带著几个孩子都上楼瞭,同事见冷奇一直在大厅裡站著,目光朝著楼梯的方向,就问说。
“哦,没事,你先走,我管后勤嘛,有些事儿还要在这儿处理。”
说著,他到瞭前台,要出登记簿来,然后从上面记下瞭陈丽娜的出生年月以及资料,再接著,又跑瞭趟女子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