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儿子今天突发奇想,要给我站岗瞭呢。”陈丽娜说。
这半夜的,孩子们都饿瞭,当然,大人也饿瞭,聂博钊进瞭厨房,就说“小陈同志,不是我聂博钊小器,你表哥要再吃下去,咱傢就该破産瞭吧,他那爱人到底还来不来啊。”
陈丽娜也是一笑“谁知道呢。”
红岩来的革命工作小组,事实上已经到矿区瞭,应该来说,龚红星现在正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动员矿区的职工干部们加入她的革命小分队。
说实话,陈丽娜也想知道,那个龚红星,有没有能力策反矿区的职工干部们呢。
毕竟,她可是整个矿区的阿瓦尔古丽,多少男人都想著和她共舞一曲,聊聊人生再聊聊理想,想要让他们来斗她,可真不容易。
“烤包子行吗,你们一人吃一个。”打开厨柜,也就剩下昨天的羊肉包子瞭。
羊肉是醃过的肉臊子,颗粒大,易熟,胡萝卜也是农场裡新出的,二月播苗三月收,全部用的播种机播种,以及采收机来采,五倾胡萝卜,隻用瞭三个人就完成瞭播种和收割。
整个乌玛依矿区的人在看到新鲜胡萝卜上还挂著缨子的那一刻,直接都沸腾瞭。
高大勇有一回在矿区遇到陈丽娜,破锣嗓子在大街上专门给她唱瞭一首《阿瓦尔古丽》。
热好瞭甜醅再打两个鸡蛋,在平底锅子裡稍微加点油,把昨天的冷包子放进去慢慢的烤,不一会儿,底面金黄的包子也出锅瞭。
一大盘香喷喷的烤包子,二蛋先抢瞭一隻,还要给陈甜甜搂一隻,聂博钊眼疾手快,给三蛋儿抢瞭一隻,见钱狗蛋没抢到,抿著唇在那儿发呆,于是就把自己的一隻递瞭过去,抚瞭抚他的脑袋“快吃。”
钱狗蛋于是刺溜瞭一口甜醅,由衷的说“伯伯,您傢的饭真香。”
事实上,在物质丰盛的年代,虽说傢傢冰箱裡的菜多的都要臭瞭,坏瞭,但要到别人傢去吃顿饭,那可不容易。
你得带著礼物,正儿八经的上门作客才能吃得到。
但恰就是在这物资馈乏的年代,大人们基本上顶多就吃个五分,七分的饱。
可孩子们吃过邻居傢的饭是最多的。
无论多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傢,隻要有点儿好东西吃,都愿意把五邻六裡的孩子都招来,给他们吃点儿。
无它,隻因都是五八五九饿过来的,都知道粮食的珍贵,以及孩子们那种,胃是个无底洞式的馋。
“小聂同志,你真的不吃?”陈丽娜半自已一隻包子分瞭两半,一半给瞭甜甜,一半给瞭二蛋,一直不见聂卫民,出来才发现小聂同志不知何时溜进瞭厨房,正在替她洗锅呢。
“我想,我大概是没有资格吃饭的,因为在你看来,我是个犯瞭十恶不赦的错误的坏分子。”可怜巴巴,手裡拿著抹佈,那眼泪都是抹上去的口水,蘸著两行。
陈丽娜于是揉瞭一把他的脑袋“那么大的木头,我且不说你们往墙上搬的时候有没有砸伤自己,万一真砸伤瞭聂国柱,咱们不得花医药费替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