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捡起羽毛,耳边隐约听见远处短促的鸟鸣,但她没在意,黑羽细腻的手感让她忍不住一遍遍摩挲。
下次一定不喝酒了,起码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喝了,发酒疯没有人制止简直是灾难,这里但凡有棵好爬的树,她怕是要一路攀到顶,然后挂在最高的枝桠上看月亮。
月亮
昨晚的月亮特别的亮,亮得让人心慌。
她以前看过一些稀奇古怪的小说,里面提到过月亮是会造梦的古物,它造出来的梦境荒诞离奇,所以人类绝不能在月亮的注视下睡觉。
直到今天,阿洛菲方才相信也许是真的。
【过量的快乐是仁慈的惩罚,而适度的苦痛则是残酷的恩赐。】
大脑中的疯狂激烈的梦境已经模糊不清,唯独这句话深深烙在脑海里。
它就像是某种审判的开场白,尔后就带来了没有尽头的极致快乐与痛苦的融合。
最可怕的是,这个声音像极了黑暗神。
黑暗神已经死了,是死在她的手上。
总是造访她梦境的,这都是他给她留下来难以抹去的阴影而已。
阿洛菲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直到神经快要麻痹,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她拿过厚重的围巾,就着镜子往上戴的时候,手里的动作顿住了。
她微微偏过头,在颈侧靠后的地方,隐隐约约好像有个指甲盖大小的淡红印子。
没等她以一种要落枕的姿势看清楚,房间门传来相当粗鲁的敲门声。
“阿—洛—菲—起床了!”迪埃罗的声音透过房门,回荡在房间里。
他一点顾忌都没有的砸着门,似乎有种吵醒整个旅馆的气势。
“别敲!我来了!”
阿洛菲随便把围巾在脖子上草草绕了两圈就往门口走去,围巾的毛毛下摆扫过桌面上的羽毛。
黑色的羽毛轻飘飘落在地上,无声化为了一缕黑风,消失不见。
阿洛菲走出旅馆门,先是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迪埃罗,然后才看到他身后靠在墙边的赛特。
“赛特?”她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又看了迪埃罗几眼,确认不是后者恶作剧造出来的假人,“你怎么也来了?”
“保护你,”狼灵言简意赅,“为你带路。”
“那倒不用,”阿洛菲指了指还在旅馆内嘱咐妹妹什么事的卢西恩,“他是本地人,而且之前知道大概位置——”
阿洛菲突然停下来:“你不是黑暗神的信徒吗?为什么想要保护一个杀了你主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