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城破了易主,后来者占据者这么凑巧又叫阿肯斯泰达吗?”
“谁说城破了?”卡涅拉耸耸肩,“我说的是初代阿肯斯泰达最后的血脉断了而已,后来新的城主重新在原地建立起城邦,改名叫坠月城,同时又把自己的家族也改名阿肯斯泰达,我想也许是觉得这样更名正言顺当城主吧。”
“也许”阿洛菲本想接话,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说自己只记得卡涅拉这三个字,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不是说过了嘛,我吃东西就会恢复一点点记忆,你多喂我点东西,我就想起更多的东西,这些都是有文字记载的东西,我看过当然知道。”卡涅拉理直气壮的和她对视。
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阿洛菲又找不到更多话反驳,只能换了另一个方向:“那你怎么想不起来关于你自己的事?”
“你钓鱼时,能保证自己钓到河里哪条吗?”
“火变小了!虽然只有一点点!”拉文娜蹲在树上,兴奋的扑腾了一下翅膀,示意身旁的姐妹。
赛特已经离开了布兰登,她按照对方的叮嘱,已经盯着神殿看了好久。
自从光明圣女杀害主神,纵火光明神殿那天开始,那些银色的火焰就没停下过。
虽然光明教会组织了信徒,尝试过扑灭这场颜色罕见的大火,但失去了前任大司祭,剩下的人明显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既不源于光明神,也不是黑暗之火的烈焰。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就是火势不会蔓延,只盘桓在神殿中。
他们只能任凭这怒涛似的大火吞噬恢弘的外殿,殿内精美的装饰与雕像也都付之一炬,徒劳的在殿外日夜祷告,祈求主神可以息怒。
拉文娜不在意这群蠢材做什么样的补救工作,但她也很希望大火可以尽快熄灭,只有这样,她们的神明才能摆脱这该死的光明圣女力量压制。
赫卡蒂没有她那么兴奋,她黑色的眼珠子冷静又冷淡的看了一眼神殿:“这只能说明光明圣女离布兰登越来越远,或者是她——”
话还没说完,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更能引起她注意力的事情,蹦跳了几下,扑棱到更高的树枝上,尔后歪着脑袋看向闹哄哄的一侧。
“拉文娜,你看那个男人,是不是之前光明圣女为了他,向主神求情?那次主神不高兴了好半天。”
“嗯?”拉文娜被她说得也来了好奇心,圆溜溜的小脑袋也挤了过去,“谁呢?”
扭转了胳膊的莫利垂着头,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押着,往一个地方走去。
人生第一次,阿洛菲跑到离布兰登这么远的地方,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看见的,听见的,闻见的,全都在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就像一条常年困在小鱼缸里的金鱼,扑通一声跃入大海。
虽然成为通缉犯是件讨厌的事,不过和自由自在的行走在热闹街市上相比,倒成了不值一提的小小烦恼。
她在坠月城看见了闻名南大陆的日光花园。
与其说是一座花园,不如说是种满种满火红斯堪底纳花与其它植物的高大宫殿,还没入城,游客就已经能远远看见层层垒砌起来,小山似的花园,每一层的植物都生机勃勃。
坠月人是虔诚的光明信徒,花园的外墙上以金色的颜料细细绘着光明图腾。
站在花园脚下,阿洛菲抬起头,这样美轮美奂的花园,修建得比城主殿还要用心,估计和维特尔斯特一家的宫殿那样,是城主的私人财产。
在一旁晒太阳的当地老人却告诉她,这座空中花园是为了纪念最初的阿肯斯泰达家族而修建的,坠月人代代口口相传,不忘他们做过的贡献。
最后的阿肯斯泰达血脉是对双胞胎,一个擅武,另一个是法术奇才,他们是最合拍的搭档。
而坠月城也流传着个不成文的说法,只要城中尚有一对双胞胎,坠月城就不会被攻破,他们会为抵抗侵犯家园的黑暗力量流尽最后一滴血。
“光明神保佑,虽然这年头黑暗力量活跃,我们还有白银骑士和白金法师,”老人随手从花园石墙边摘下株斯堪底纳花,“外来的小姑娘,愿你一天的心情都如达伊美人这么美好。”
阿洛菲愣了一下,迪维努斯在落日庭院里被撞得晕乎乎时是不是说了个达伊来着?
她接过花道谢:“这不是你们的城花吗?可以随便摘?”
要是哪个普通人采了维特尔斯特花园里的花,指不定要被砍脑袋。
老人哈哈一笑:“日光花园都欢迎每个人进去,区区一朵花,城主又怎么会在意呢?”
有一种说法,如果能爬到日光花园最高层,就能见到初代阿肯斯泰达双子,但很遗憾,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城中居民还是外来冒险家,尚无一人能做到,即使是现在的阿肯斯泰达双子也不行。
“是雕像,还是以神术保存下来的虚像?”阿洛菲惊讶的努力仰起头,想看清最上层的建筑是什么样子。
无人知晓,因为根本没有人能上去,爬到一定程度,不同人就会遇到不同的阻碍。
“真神奇。”
阿洛菲感叹着收回眼神,低头时忽然看见卡涅拉正得意洋洋的望着她,一脸“我说的没错吧”的嘚瑟神情。
臭屁小鬼头捏了捏她的手指:“我的情报准确吧?要不要上去呢,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看见阿肯斯泰达双子哦。”
“我拒绝,”阿洛菲径直往前走,“以后我自己来玩的时候会慢慢逛,这种事情就不用你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