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神重新睁开黑色的双眼,望向和自己的黑发贴合在一起的淡金色。
那他会让她见识到,南大陆人视为阴影的黑暗神模样。
夜深了,星芒宫的一个房间却亮着微弱的光。
阿洛菲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书桌上放着那盆庇斯特送的埃尔多拉花,花瓣颜色和几个月前比淡了很多,就像清晨薄雾,随便被风一吹就要消散了。
不管被多细心对待,也不管有没有被清晨的日光照耀,它似乎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阿洛菲抚上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命途石也像埃尔多拉花一样,失去了光泽。
庇斯特的离去,同时也带走了它们的生机。
她微微合上双眼,重新睁开时,桌上无声出现了深渊之刃,现在的它没有黑风缠绕,也没有自主的锵鸣,看起来只是一把普通的利刃。
阿洛菲咬着下唇拿起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血从里面涌出,她没有多作犹豫,直接把伤口贴在刀面上。
鲜红的液体让刀面湿漉漉的泛着光,但颜色很快就变淡,最后消失无踪。
阿洛菲并不惊讶,见怪不怪的开始用疗愈术为自己愈合伤口。
她无意中发现深渊之刃好像还挺喜欢她的血,就像是训狗一样,她找到了对深渊之刃发号施令的方法,现在它已经能按她的心意行事了。
她微微一凝神,桌上的深渊之刃就变长了几分,又再长长了几分。
这长度应该足够穿透人的身体了。
她敲了敲刀面,深渊之刃化为一阵黑雾,穿过她的掌心消失无踪。
阿洛菲交叉十指,她清晰的感受那种难以抑制的颤抖。
当选择站在神明的对立面时,恐惧是无可避免的伴生物。
即使她再乐观,也不可能像瞎子一样,看不见自己和神的力量差距,悬殊的差距。毕竟人与神的力量相比,就像是鸡蛋和石头,正常情况下拿鸡蛋去撞石头,除了鸡蛋会碎掉,对于石头来说毫无影响。
但在巨大的恐惧外,她的心里还有一点期望复仇成功的激动和纠正错误的期待感。
在南大陆史上,圣女这个身份虽然基本上只是相当于吉祥物,但也并不是那么多能寿终正寝。
不过,史书上也没记录过当中哪位亲手了解黑暗魔物。
在阿洛菲八岁生日的时候,那位身负盛名的观星者曾经摸着水晶球,当着庇斯特的面称呼她为叛逆的圣女,还说她日后会有“让整个南大陆都震惊的举动”。
年幼的阿洛菲望着水晶球,透过圆球,她只能看见后面变了形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