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条项链,只是上面那种蝴蝶比他送的命途石上那只要大得多,张着翅膀飞舞,栩栩如生。
他以为这只是和往常一样,被阿洛菲用法术凝成的普通饰品,教会不允许神官佩戴饰品,他把项链挂在脖子上,藏在司祭神袍下。
银色蝴蝶闪动着翅膀,和刃尖摩擦出让人耳朵发疼的振鸣。
完全无法动弹的王城大司祭,眼睁睁看着银色蝴蝶身上出现裂痕,最后碎裂,破碎带来的余波把他和黑暗之刃同时炸向了两边。
他又能动了,神术几乎是不用过脑就脱口而出,狠狠击中了黑暗神器。
“咻——嗤。”
空气划破的尖锐声音后,带来了血肉扎穿的沉闷声响。
在深渊之刃上的血落下一滴时,王城大司祭也应声摔倒在地。
心脏都扎穿了。
庇斯特把手按在胸口上,几乎不用神术检测就一下子得出了结论,在他身下,深色的血液安静又疯狂的渗出。
他吃力的挣扎起身,靠在身后的一棵树上,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细碎的银色碎片落在他身上,很微弱的,减少了一点点疼痛感。
他本以为命途石能保护阿洛菲,结果居然毫无用处,反而她送的项链,延缓了他的死亡。
在痛苦又艰难的喘息了几下后,庇斯特挣扎着伸出手。
在他颤抖的指尖上,幻化出一只小小的,金色蝴蝶,蝴蝶抖了抖翅膀,轻盈的飞向半空。
蝴蝶无声的扇动翅膀,从脸颊旁飞过,留下金色的粉末。
黑暗神淡淡的看了那远去的小小身影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树下胸口几乎看不见起伏的人身上。
他走到那人身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了一声。
“看看,这是谁,姿态真难看啊。”
意识逐渐模糊的庇斯特闻声,吃力抬头,即使生命力在急速消失,他还是能感受到灵魂深处对眼前神明的憎恶。
“”和心脏上的伤口比,直视神明的苦痛已经近乎于零了,庇斯特盯着他,“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话,请便。”
“哈,看你笑话,”黑发神明笑出声,眸色逐渐染成绯红看,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庇斯特,“还是认不出我吗,蒙-特-塞-拉?”
他一字一句念出了一个名字,语气带着同样深的厌恶。
庇斯特盯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这果然不是光明神,可他为什么对着自己叫出光明神的名字呢,即使在光明神治理下的大陆,看见即将死去的光明大司祭,也没什么值得高兴。
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攫取到一块,陌生又无比熟悉的——
“乌拉尔!”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喊出了南大陆千年无人提及的,黑暗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