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北狄新王交替动荡,正是拆散联盟的最佳时机,朝中却下令和谈。如今北狄内部已经稳固,外部又有联军加持,反倒执意交战。
连城苦笑一声,道:“三日前曾有一翰林提议与北狄和谈。”
“被驳回了?”
“不止,当庭被削官夺职,还被那群朝臣抓住,动用私刑,当日就被乱棍打死在午门。大概也是因为先前那次和谈失败,如今朝中上下无人敢再提和谈一事。”
“操!”卢文再也忍不住,把手中的杯子摔碎,“这群朝廷的毒瘤,该打时不打,该谈时不谈,以如今的形势,凉州军死伤过半,他这是想逼死我们!”
连城按下他的肩膀,劝他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切勿再多言。
“那你们呢?陆随镇守西北大营,你们还剩下多少兵力。”
连城只是沉默,没有直接回答。
卢文看出了端倪,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坏的打算。
连城道:“以京营目前的战力,若凉州失守,联军将长驱而入,直抵长安,大昭国将面临覆灭的危险。”
出发前,他也曾问过陆随同样的问题,陆随的回答是:“凉州不可失,万不得已,西北营战死、弃城。”
听到此言,卢文半跪下,正要行军礼,被连城一把扶住了胳膊。
连城忙道:“总兵这是作何?”
卢文只觉双臂颤抖,哽咽这开口:“我卢文,代凉州的将士、百姓,谢过西北营。”
只身入狄
长安城的夜里只剩虫鸣。
巷里有人走走停停,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一队金吾卫巡逻至此,领队立即警觉起来,挥手示意停止前进。几名金吾卫迅速上前,将那行人拦下。
那行人显然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何方人士?深夜出行,可有通行令牌?”领队的金吾卫问道。
行人慌忙从怀中掏出通行文牒,双手颤抖着递上前去。
“外乡人。”
行人支支吾吾,道:“是,小的傍晚入城,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
金吾卫接过令牌,仔细查验了上面的字迹和印章,确认无误后才点头放行。
“前面有驿站,京城戒严,无事不得夜行。”
行人连忙应诺,匆匆消失在夜色中,只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一匹马温顺地停在熟悉的院落里,楚荆收拾好包袱,刚打开房门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屋檐上跳下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楚荆心头一紧,果然,陆随在将军府留下了影卫。
旁人总说楚荆性情温和,此刻他已没有了一贯的好脾气,他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让开。”
影卫却如同铁铸的雕像,屹立不动,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