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和“帮”,一字之差,令得乌谬微微蹙眉。边上曹牧问他:“怎么?”
“无事。”乌谬面色如常答他,目光一瞥宁小闲,“又有什么伎俩要使?”他和“玄天娘娘”没有交集,但对“重溪”的了解却超过了大多数蛮人,知道她尽多歪门斜道。
宁小闲却反问他:“摩诘天和圣域快要同穿一条裤子了,特木罕对此有何感想?”
阴生涯想与神王结亲,这样的大事,乌谬怎么可能不知?“现在阴生涯可代表不了整个摩诘天。”他轻嗤一声,“说重点。”
“阴生涯如和神王联手,特木罕打算怎办?”
乌谬下意识挑了挑眉:“这与我何干?”
“阴生涯有神王撑腰,阴生渊怕是夜不能寐了。”没有女儿就是吃亏啊,“我猜,他私底下也找特木罕求盟?”
乌谬目光闪动,却不说话。
宁小闲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料中了。阴生渊也不是木头,不会坐视兄长找外援而不理。若不是阴生涯看得紧,恐怕阴素霓早就没命了。蛮人现在仅存三大势力,阴生涯去找神王当战友,阴生渊自然就只有拉乌谬上战船才不显得势单力薄。
乌谬端起案上茶盏,啜了一口:“那么你再猜猜,我同意了没?”
“自是同意。”宁小闲不假思索,“阴生渊若没有你的支持,怕是迟早要被得到强援的兄长吞掉,到那时摩诘天重新统一,说不定圣域还插手其中,对沙度烈有什么好处?惟有摩诘天长久分裂,国力削弱,才正中你和神王下怀。”
“就算你都说对了。”乌谬淡淡道,“这些与你有什么相关?”
宁小闲侧了侧头:“我给特木罕指条明路。”
乌谬忍俊不禁,要绷紧了面皮才不至于笑出声来:“神王豢养的金丝雀说,要给我指条明路?”
宁小闲不理会他话中的戏谑:“没有金丝雀,你现在还和啚末勾心斗角,还做你的大监国。”
乌谬刚刚泛起的那一点笑意当即沉了下去。没有这妖女兴风作浪,沙度烈的确还是双王并轨的制度,决策不可能这样高效,到了南赡部洲后,可能也不会发展成今日的沙度烈;没有这妖女,娜仁也不会……
想起娜仁,他心底就是针刺一般的疼痛。“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舌灿莲花。”抓到她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舌头割下来,让她再不能蛊~惑人心!
对话好几句,乌谬还没将她能传音的小秘密捅给神王知道,显然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兴趣。那就好办些了。宁小闲稍稍坐正了些:“就目前来看,沙度烈对圣域一直都是守势。可圣域越来越强大,等蛮族拿下南赡部洲仙宗,恐怕它就要调转矛头了。看样子,特木罕光是支持一个阴生渊好似还远远不够。”
乌谬按捺下心中杀意,等着她的下文。这妖女虽然可恨,剖析时势却很精准。入侵大陆时,战斗的主旋律还是重回家园,打败仙宗。一眨眼三年时间过去了,老敌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仙宗不再成为蛮人的主要威胁,因此眼下的矛盾主体已经悄然转移,从蛮族与仙宗的对抗变作了蛮族势力之间的觊觎与博弈。
就如宁小闲所言,现在三方关系上还有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最后几个仙宗何时被拿下,这层面纱也就何时被撕毁!不,不对,或者在那之前神王就会抢先动手了,毕竟他和圣域一直是虎狼般的性格。
“依你之见?”
“特木罕该主动些,再给圣添点麻烦。要足够大、足够让它焦头烂额的麻烦。”
“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