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大出乌谬意料,连他都不由得一怔:“什么?”
“我说,若是我现在放弃抵抗的话,你能待我如上宾不?”
她也知道自己的重大价值,活着的宁小闲比死掉的有用多了。乌谬这样大局至上、推崇实用主义的领袖,一定会压下对她的憎恨,暂时饶她性命。可是各种严刑折磨恐怕就免不了了,毕竟她挑拨离间的诡计害死了娜仁、削弱了沙度烈的力量,他恨她入骨。
乌谬果然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而后更加认真地回她一句:“不能!”
他虽然机智多谋,可是同样有着神境的金口玉言。说到就要做到,而他决无可能待她如座上宾,好吃好喝、皮肉无伤地供着。更何况,她现在已经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投降与否,不过是他多费一点力气罢了,于结果并无本质不同。
宁小闲苦口婆心:“若没有我,你也登不上沙度烈特木罕的宝座,末现在还差遣你替他作牛作马。”
事到如今,她还想拖延时间?乌谬哂然一笑:“是么,那么娜仁呢?你害死她,也是为了我好?”
宁小闲面色微微一变。
这事情的确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于私,她对娜仁本身并无成见,反而有些好感,毕竟那个姑娘的本质倔强而自尊;于公,她却非要利用娜仁的死将乌谬的最后一理智击溃,这才能为南赡部洲减轻一点日后的压力。
此事她不得不为,然而心中有愧。
宁小闲缓缓伸手,抚了抚自己鬓发。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并没有威胁性,没有招来乌谬的出手相击。她肃容道:“对于娜仁,我很抱歉。她的死,非我所愿。”
她的眼眸和声音中透出显而易见的真诚,绝非作伪。乌谬喉结上下动了动,才低声道:“不用道歉,你会以命来抵偿!”想起娜仁之死,他心情大坏,再不愿与她多言,这时右手微动,就要将她拿下归案。
拿下她,蛮族就有望在南赡部洲的战争中占据上风。这场大战对双方都是煎熬,能早一点结束都是好事。
突如其来的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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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手放在鬓边,这时顺势一把扯下了头巾。
她原本化作那娅的模样,在那木钦的宅中又悄悄放出了昏睡不醒的那娅,自己则变形为荔花。乌谬见着这个动作,才明白她先前为何包着头巾:
头巾一落,发丝垂下,就显出她头上的圆髻来,髻上还插着一支金簪。
凭心而论,这支簪子漂亮又别致,不同于一般发簪花鸟鱼形,而是一支漂亮的金羽,并且精工细造,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可是戴在荔花头上却显不出华贵,反倒有两分滑稽之感,如沐猴而冠。
方才天上云厚,遮住了天空,这会儿才有金光自云顶射下来,照拂大地。
天开了。
厨娘荔花微微仰脸,午后的暖阳就直直照在了那支华美的簪子上,更显其金碧辉耀,富贵迫人。她也不为意,忽然一笑:“你知道我在黑柳沼泽里为何不逃离曹牧?”
她不等乌谬回答,自行接下去道:“因为黑柳沼泽不在南赡部洲,那里的密林不见天日。”
乌谬的面色却变了,因为他敏锐的视力捕捉到奇特的一幕:
阳光照在金簪上的那一秒,金羽上的羽片似是微微一动,柔顺而平滑,就像禽类高高飞在天空,而风儿拂动它的软羽一般。
她在生死攸关的当口儿亮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凡物?拿下她,以免夜长梦多!
乌谬迈进一小步,就跨越了七、八丈距离,几乎和宁小闲面贴着面,而后右手虚握如虎钳,直接捏向她的脖颈,就如同捕捉一只小鸡。
他这神通与缩地成寸自又不同,乃是直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在一起,以形成空间重叠的效果,因此跨步根本不需要时间,几乎是一抬腿就站到了宁小闲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