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眨了下眼,然后又眨了眨,似是不敢相信这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权……大哥?”
他的眼中立刻镀上了一层温暖的笑意:“是我。”
他着紧上前两步,似是想伸手,最后又缩了回去,转身对农家女子道:“姑娘,可否让我二人私下一谈?”
即使是对着凡人,他也是极客气的。那女子面庞顿时红了,福了一福,赶紧走了出去。
“你怎会在这里?”她奇道。
权十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浮上一丝尴尬之色。
宁小闲也是极聪明的。回想起那一道眼熟的雷霆之剑,顿时失声道:“原来是你……放出的飞剑!”她这一下子牵动了肺腑,顿时眼前一黑,咳了两声。
权十方见她不适。大步走到床边,有心帮她,手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他低声道:“你伤势还未全好。我给你喂了琼露丸,外伤和经脉已经痊愈了,但是你脏腑受伤太重,虽然药物也生了效,还要再将养一段时间才可。”
他的声音中有浓浓的内疚,但宁小闲轻哼了一声,却不睬他,将头转向了竹墙。专心数起上面有多少个竹疤。不知为何,她在权十方面前,总会更任性一些,不像在长天身边那般服贴。一想起是这人打伤了自己,心头就一阵气恼。
她这一偏头。便露出了无限美好的脖颈,细长弯曲得令权十方想起了仙门所养的白天鹅,几绺乌黑的发丝顽皮地搭在她的肩头,更衬得肤色晶莹如玉。桌上的灯光昏暗,明明暗暗中勾勒出床上佳人柔婉俏丽的侧脸。
权十方突然觉得口中有些发干。他在宁小闲面前,一直便是嘴拙的,此刻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有心辩解。可是眼神才落到她气乎乎起伏的胸脯,立刻像被火烫似地转到了一边。
“我不是有意的。”他想了好久,才喃喃道,“你伏在白鸟背上,我没看到你的脸……”
宁小闲冷笑一声,截口道:“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我的,自然是我的。”
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于是轻咳了一声道:“是我不好。”他认认真真地道歉,“抱歉,宁姑娘。我不该伤了你。”
宁小闲听他说得郑重,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见权十方的眉心都拧成了川字,原本朗若晨星的眼中写满了自责与愧疚,显然打伤了自己一事,果然令他十分难过。
这男人就是有这样的特质,一望即令人感觉到他无比真诚。
她的身体还处在极度的不适中,很想狠狠骂他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忍说出来,只好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为何要出手帮他们?”
他赧然道:“我见天岚别院的人自报家门,又见白鸟飞来,以为你真是毛贼……出剑也只是想阻拦一下罢了。没想到……没想到你已经受了重伤在先,我又新拿到那件法器,不知它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别人说什么,你居然就信什么!”她气得又咳了两声。这人,怎么帮理不帮亲?“你居然拿我来试新到手的法器!”
“我错了!”他低声下气,很想擦汗。隔了大半年才听到她的声音,他心中竟然盼着她再多骂两句。
可怜权十方温敦君子一枚,一遇上她就常常忘了原则这两个字怎么写。
她还想开口,耳边突然传来长天的冷哼之声。这声音阴寒彻骨,令她生生打了个寒噤。醋坛子不高兴了,她得仔细点儿,免得回了神魔狱之后遇上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