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筱艾正在按压她的胸腔,但刚触碰到尸体她就明白早已无力回天。
“快!快去喊太医!”
“没用了。”陈筱艾将悦美人的衣领拉好,面色凝重。
“不是吧,为何会。。。。。。”
“大约也有一个时辰左右。”陈筱艾扒开悦美人的眼皮,又检查了鼻腔,对卓煜说道,“没有其他气味和颜色,舌头指甲都是正常,能确定她是溺死的。”
卓煜微微拧眉,将陈筱艾拉起来,拿出自己的帕子给陈筱艾擦手,就听林帜不可置信道:“溺死?!怎么可能,广庭阁附近没有河湖,她怎么会溺死在这儿!”
一直跟在卓煜身后的老太监小声说道:“广庭阁附近有一条水道,连着宫外的通水渠,应该就是在那儿。。。。。。”
李汋几次差点摔倒,都靠身边的小太监扶住了,他站在悦美人的尸体跟前,死死地盯了一会,从唇齿间颤抖着逼出三个字:“不应该!”
卓煜转头看他,问道:“不应该死?还是不应该死在这儿?”
“都不应该!当年澜舞郡主不会水都能顺利从水道逃脱,悦美人出生江南水湖边,从小就擅水,为何会在溺死。。。。。。”
李汋突然反应过来,啪得一声捂住自己的嘴,神色惊慌。
但林帜等人已经听到了。
“澜舞郡主?有这号人物吗?”林帜在自己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对这个名号意外的陌生。
李汋忙道:“林统领,就当你从没听到过!”
卓煜却抬手制止了李汋的话,他面目冷峻,冷声道:“那是许久之前的封号了,只要避讳正名即可。李公公,我万万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能有凌王妃的事。”
凌王妃?
陈筱艾眼神一颤,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卓煜。
那意思是。。。。。。那个和她相像的人,原来是凌王妃?
江南郡主
“你在说什么,不要命了!”
林帜差点扑上盖住卓煜的嘴巴,他左右张望,将亲兵和太监都赶得远一些,压低声音对卓煜道,“怎么随便就将叛国罪属挂在嘴边!就算李公公是厚道人,你也该谨慎些!让别人听去该如何交待!”
这是说给李汋听,让他当作没听到的意思,也是在给卓煜解围。
说起澜舞郡主林帜不知道,但若提起凌王妃,林帜还是了解一二的。当初凌王通敌叛国被发现后,一族全赐死,因凌王妃被瞒在其中毫不知情,且怀有七个月的身孕,皇上仁慈,念孕妇无辜,便额外开恩赦免,只将凌王妃贬为庶人而已,连凌王血脉都恩准诞下,这明明是极大的幸事。
但凌王妃刚烈,在喊冤叫屈求告无门后,直接带着腹中胎儿上吊自尽而亡,她甚至连孩子都不愿生下,以如此残酷的方式来明志,震动京城上下。
李汋明白林帜的意思,他苦笑道:“只提澜舞郡主并没有什么,世人大都只知道凌王妃,只有宫里的老人还记得她曾经的郡主封号。”
“公公刚说那澜舞郡主就是第一个做这件事的人,她当初为何要那样做?”林帜一头雾水,他看了眼地上悦美人的尸身,“悦美人又为何效仿她。。。。。。”
看到卓煜投来的眼神,林帜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这人虽然平时没什么眼色,但并非毫无心计的憨蠢之人,在心里将身为嫔妃的悦美人与凌王妃挂上勾后,一股不可置信的荒谬感从心底里冒出,他再一次看向地上的尸身,他明明记性极好,但脑海里死活回忆不出当年凌王妃的容貌。
他可不敢往那方面想!
示意林帜稍安勿躁,卓煜问道:“公公可否将当年澜舞郡主逃脱一事详细说来。”
历经两次,李汋深感疲累,他哑着声音说道:“奴才只能说,当初凌。。。。。。。澜舞郡主的确用这个方法从宫中逃脱,但她具体为何这样做,原因如何,却不是老奴能随便说嘴的。”
卓煜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李汋,李汋作为曾经的皇子贴身太监,到东宫太监,再到太监总管,伺候盛成帝几十年,能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的嘴闭得这样紧,大约这事在当时事关盛成帝的名声,或是这事压根儿就是个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