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贴着地面滚了滚,停下来的时候,正好正脸朝上。嘴巴微微张着,露出一口被血沁红的牙齿,齿间还挂着沾着血的肉。不可描述的大佬说的竟然是真的!调查员捂着嘴纷纷后退,只有乔远站在原地不动。其他调查员以为他被吓懵了,好心扯了下他的胳膊,提醒他往后退一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目睹这么恶心的画面之后,乔远竟然在笑,甚至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连那张被舌头撑肿的脸也变得顺眼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龙泽旭的脸,转动舌头说了长长一句话,他说得又含糊又快,没人听清他具体说了什么。乔远昂起头,表情虔诚的像正在聆听神明教诲的信徒:“祂回来了,祂回来拿属于祂的东西了。”乔远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抬手用力扇自己的脸。他一脸愤恨,显然是在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生气:“让你说这些话,让你说这些话……”只是打脸不够解恨,乔远干脆抬起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直到听到钥匙在门锁中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才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周魇手捏钥匙开门的侧影。大概是掐脖子掐了太久的缘故,乔远的眼眶有点发红,目光也直愣愣的。“嘎达——”挂在门外的锁打开了。门板上的锁只是个摆设,周魇抬手一推,门就开了。没有腐败的气息,没有灰尘,从门内飘出来的是疗养室独有的,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清新气息。要不是在门口看到的画面过于惨烈,时刻提醒着他们身处二楼,其他调查员大概会以为周魇推开的是三楼某间疗养室的门。“吱——”门彻底打开了。周魇和陆沉昭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其他调查员默契地调整好站位,隔着小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这个房间里的布置和三楼疗养室一模一样,注意到卫生间是空的,周魇和陆沉昭迈步拐弯,径直向放床和衣柜的地方走去。最先吸引他们视线的,是盖满整张床的厚厚的白色被子。被子的中央向外隆起,从床头到床尾,大小轮廓正好符合成年男子的体型。床上有人。是每个调查员看到这副景象的“辣耳朵,没兴趣。”“!!!”还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是什么东西,就直接动脚了!?聚在不远处的调查员挤成一团,伸手捂住耳朵。或许是和大佬待久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强。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他们谁也没躲,神情专注地观察着床的动静。床晃动,床上被子隆起的轮廓也跟着左右摇晃。“嗯……”微弱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落入众人的耳中。宁乱的耳力比之前又有提升,就算站得离床比较远,还是听到了:“周队,床下有……”宁乱卡词了,不知道能不能用“人”去形容声音的主人。周魇垂眼观察着床上的动静,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一点,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嗯,我听见了。”“呲拉——”一只惨白的手擦着被子内侧划动,从被子上端探了出来。而后,抓着被子放下一扯,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比纸更白的脸。他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周魇和陆沉昭,又转动眼珠扫了眼聚在不远处的调查员,抓着被子的边缘往床的另一边缩了缩,说话声又闷又沙哑:“你们不是冥山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你们是什么人?”躺着不太安全,他抓着被子坐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周魇和陆沉昭:“来我房间干什么?”红白条病号服从被子里露出来,和冥山疗养院疗养员穿的衣服一模一样。调查员面面相觑,暗暗猜测他的身份。他——不会是易树吧!?推测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只是这个推论实在太惊喜了,没人敢真的以为他就是易树。众人拿不定主意,纷纷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的两道身影,周魇和不可描述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