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这脸,贺敏想学也是学不去的,再便是这身段,这盈盈一握的腰肢,饿个十日半月许是还有些希望,但这胸……这可怎么好?但男人心悦女人,总不止浮于表面。陆菀想,既是外在学不得,学学内在总是还可以的。可与沈时葶一番谈话下来,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眉眼间都似是含着秋水似的,每一个字都颇有些“润物细无声”地敲进人心里,再加之这软乎乎的声音与口吻……与贺敏那咋咋呼呼的大小姐一比。她若是她哥,她也得喜欢眼前这个。陆菀拉着沈时葶东拉西扯,一时竟忘了目的。不得不说,沈时葶在不甚富裕的家长大,她的阅历可要比陆菀这样一个侯府小姐精彩多了。例如她会点货算账,还给病人看过诊,随她阿爹去很高的山上采过药,云云如此。陆菀一时听得出神,听到某处时,扬眉道:“你还会山水画?”沈时葶点头,“学过一些。”“你会弹古琴吗?”她摇头。陆菀高兴道:“那你往后有空便来我院子里吧,我教你古琴,你替我作画好不好?我阿娘隔差五给我布置任务,谁都知道作画费时,我都好几日没歇好了。”沈时葶微愣,还没等她回拒,陆菀便将一盒还未拆封的酥饼塞给她,“给你,说好了。”临将沈时葶送出院子时,她还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跟我阿娘提起你。”话都说到这,沈时葶不得不点头回谢,“谢过二姑娘。”陆菀摆。望着对方离去的窈窕身姿,陆菀忽然觉得,那话本子里的青楼女子都是胡说八道的,她并未从沈时葶身上瞧出半点风尘气。相反,隐约间还有一丝矜贵气。---------与此同时,陆九霄堪堪跨过午门。绕过无数朱红门庭与宽敞宫道后,至芳华园后的一块草坪上,诸位皇子与世家子已换上劲装,坐于马背之上。五皇子挥出最后一杆,锣鼓敲响,得了胜。而最高位上珠帘遮蔽,隐约能瞧见明黄衣角。恰这时五皇子骑马至陆九霄身侧,他翻身下马道:“你来晚了,没瞧见我方才连胜个球,连父皇都为我拍叫好呢!”五皇子乃赵贵妃之子,在宫也是颇受宠的,只是贪玩了些,没心没肺,倒让人很乐得与他相处。陆九霄挑眉,“不是小宴吗,圣上怎也来了?”“哦,他途听说我办了场蹴鞠宴,说要来看看。”陆九霄轻轻“哦”了声,目光紧紧落在圣上身侧的那道绯红官袍上,状似懒懒道:“那李国公呢?”五皇子往那头瞥了眼,“他原与父皇议事来着,父皇要来,他便只好一道了。”陆九霄点点头,没再多问。他上前给圣上请了个安,见到他,宣武帝原平静的面容添了几许笑意,李国公都看在眼。宣武帝道:“旻儿几人在那处比射击,朕可好久没见你拉过弓了啊,怎么,来都来了,不给朕露两?”顺着宣武帝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赵淮旻举着弓-弩,且看那架势,他的环数遥遥领先,正一脸嘚瑟地朝此处来。陆九霄弯了弯唇,在宣武帝的示意下,接过宦官递来的弓-弩和箭筒。宣武帝很给面子地离了座,走到宽敞的地方仔细瞧着,如此一来,李国公不得不也陪在一旁。如此大的排场,惹得一旁蹴鞠的人都停了动作,纷纷扭头看过来。人群一时纷扰不断——“这陆九霄还真是在何处都出尽风头,连在圣上面前也不肯收敛。”“人家有圣上宠着呢,再烂的箭法,不是一样能得圣上青睐吗?”“嗤,你说他箭法烂?你们不打听打听,他九岁时就能拉开圣上那把百里弓,百里弓知道吧?能拉开的有几人啊?”“他都多久没碰弓-弩了?再精湛那也是幼年,你瞧瞧,一会儿可别输得太惨!”众说纷纭间,却见那位世子爷的腕一个打转,箭头直直指向长阶上的李国公。众人大惊失色,就连宣武帝都是脸色一变。五皇子直喊出声,“喂,你、你指错方向了,靶子在前边呢。”李国公直直望向马背上的人,只见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眸子里皆是挑衅。他负站着,也不躲,他就不信,陆九霄真敢射出这一箭!然,由不得他不信。心上刚思忖完,那箭头便“咻”地一声脱了,直奔他而来。场面一度慌乱失措。却见那支箭堪堪从李国公肩头划过,蹭破了他的肩衣,射向不远处的……一只鼠。那鼠嘴里还叼着不知从何处偷来的果子,堪堪滚到宣武帝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