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佤邦,现在将所有的兵力都卡死在东掸邦,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双线开战。”
“我和姓白的又是死仇,让他消停了,我就该睡不着了。”
“所以我得给他找点事干,得让果敢乱起来,好给咱们充足的时间收拾东掸邦……”
半布拉扭头看向了我:“爷,您那意思是,这个魏蓉来了您要远接高迎?”
“不光得远接高迎,还要大排宴宴。”
“我要让全世界都觉着,我看见魏蓉就俩眼直冒粉红色的桃心……”
半布拉一转身给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下去了:“绝对不行!”
半布拉跟老东林党似的,整张脸都绷着说道:“爷,咱们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佤邦的形象在缅北掰正啊,这里面搁了多少条人命您最清楚不过了,你要是和魏蓉搅到一起,咱们这些年的努力不全白费了么。”
“我又不和她结婚。”
“那也不行!”
半布拉义正言辞的说道:“咱们如今最倚仗的就是东边,爷,您天天对我们耳提面命,都忘了?”
“这时候和魏蓉混在一起,东边怎么想?”
“死脑筋。”
半布拉走到我面前说道:“爷,这不是死脑筋的事,一旦失去了东边这棵大树,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说你死脑筋,是说在办这件事之前,我怎么可能不和东边通气儿!”
呃……
半布拉站在那儿不动了,他似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差距,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看什么呢?”
半布拉沉声说道:“我觉着,当‘爷’真难……”
他说的是真心话,就像是当一家之主的时候,你永远得在别人的不理解中,把钱留住,却又在关键时得拿的出来。
当一国之君也是如此,尤其是说话算数的一国之君,你总会感觉到有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挑战你的权威,但有些时候,很可能只是因为视角不同而造成的分歧。
半布拉从没想过去当最顶层领导,他觉着那不是人干的事,头上没有伞的时候你得站在别人的屋檐下避雨,就这,还要让人说成是没有胆量,窝囊。
站在山巅的人永远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话题,可你得明白,那些人嘴里的你,不是真的,无论好坏都不能信。
我欣慰的在半布拉肩膀上拍了拍,或许,这是我到了缅北以后,最能安慰内心的一句话了。
“行啦,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我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晃悠着肩膀走了,可半布拉看着这个背影的时候,目光中的那位爷,却已经弯了脊背,再也没了在勐能刚成事时的步伐矫健,和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