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久久没?听到皇帝的旨意,那姑娘大着胆子抬起眸,她微微躬身,仰着一段雪白的脖颈,胸前折出?旖旎的春光,眉眼微在眼前晃过,略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待定睛一瞧,那也是一双水杏眼,眼角酡红含情脉脉,饱满的红唇比涂了胭脂还?艳丽,捏了一把细颤的嗓音,
“陛下”
我见犹怜般的勾魂。
脑海偏就?浮现李凤宁那张脸,清致如玉,明?澈柔润,容颜不寡淡也不过分秾艳,明?丽又?鲜活,无需媚态横生。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得很,眉棱压着一丝难耐的阴鸷,
“出?去。”
他偏过脸,所有情绪收得干净。
柳海可真?会办事,不遑多让的容色,嫩生生的面孔,比她更善解人?意,也很温柔服帖。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行?。
灯欺灭,他姿态随意又?挺阔地躺着,细如银丝的流光,从窗外一点点渗入,没?有睡意。
他忽然冷静下来。
这般过不去算什么,大抵是帝王的威严得到挑衅,以及一点被践踏心思?的不甘。
她不想留在他身边,又?何必勉强。
他堂堂天子,不至于。
裴浚又?投入繁忙的朝务中。
蒋文鑫彻底肃清西南边患,回到京城,正式以右都督的身份与左都督瞿清一,一道执掌都督府,韩子陵被打后,永宁侯如今跟孙子似的裴浚指哪打哪儿,京城内外的兵力几乎已彻底收服,接下来裴浚召集三品以上朝将,商量练兵一事。
军备废弛,裁撤冗兵,行?精兵强将之路,将更多的银子化在精进武器上,总总靠肉身去拼,想要?战胜蒙兀不可能,蒙兀铁骑打遍天下几无敌手,大晋没?有优势,裴浚思?来想去,要?在炮火上下功夫。
国无兵不强,没?有足够的军事做威慑,甭提国泰民安。
他回养心殿的时候越来越少,可仅有的三次,他都能在遵义门?外看见那只猫。
想是许久无人?替它擦洗,原先那雪白的绒毛滚成?黑漆漆的一团,它抬着脚蹭了蹭背脊,满脸无辜望着他,些许落叶粘在它绒毛,挠不下来,立秋了,夏日余威未褪,可夜里显见地凉了几分。
裴浚看着锲而?不舍的卷卷,没?由来地动气,恨铁不成?钢斥它,
“李凤宁知道你在这等她吗?”
一声自嘲,他抬抬手,示意内侍将卷卷抱进养心殿。
卷卷这一身可太?脏了,柳海吩咐人抱着它去沐浴,可巧今日是郑明蓉当值,她连忙接手过来,“我来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