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菘哼笑了声,眉眼带着阴恻恻的笑意,顿了会才解释:“你喊了李檀月那麽久,带你去看他……”起初他是没注意这个名字的,但郁乐接连呓语几次后,他就找了聂之衡,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还是帮他找了资料出来。
李檀月的资料不难找,郁乐认识他,加之之前那张警方通告,只需用点手段进去郁乐在国内就读的大学内部系统一查就很快找到了。
但是,通告上那个失蹤的韩姓受害者,聂之衡找了很多还是没能找到一点信息,学校没他的档案,警局里面也没他的任何户籍信息,他的信息似乎跟着他的人,一同人间蒸发了。
“你另外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做韩菂?”元菘对郁乐的惊慌视若不见,想起聂之衡问起名字时,他只给出“韩”这个姓,聂之衡当即气得想破口大骂却只能压着声音,边骂边找。
因为这是聂之衡欠他的。
想起聂之衡三年前找上他,让他帮忙挽回亲亲女朋友的心。他当时没多想一口应下,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然后在看到兄弟女朋友挺着个微微隆起的肚子出现时,他想一枪崩了聂之衡的心都有。
“我不看。”
“死了,李檀月八年前就死了,死在我面前的。”
郁乐双唇哆嗦,神色已然到了溃败的地步,“你到底在查什麽?”
元菘将车拐进一个无人的道路,熄火,停车,抓住郁乐又想捂住脸重新上演呼吸岔气晕过去的戏码。他咬着后槽牙,凝视郁乐的脸,“你上次说你睡了两年!”
“什麽病能让人一睡就睡了两年?”元菘吼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擒制郁乐下巴的手往下移,不顾郁乐的挣扎,撩开他的衣服下摆,手指碰上右腹部那块已经摸不出凹凸痕迹的疤痕,指甲抠着那块只能淡淡看出痕迹的伤疤。
即使再想克制住沙哑也克制不了,“还有这里,这个……”元菘任凭眼中的眼泪落下,深呼吸了几次后才刚敢将这个词说出口,“这个枪疤是怎麽回事?”
郁乐僵住,瞳孔骤地扩大,挣脱开擒制手忙脚乱地拉下衣服,一脸惊恐地盯着元菘,身体颤颤巍巍,又趁元菘没注意,打开车门,踉跄滚下车。
清晨雾气弥漫着山谷,随着轻风飘了过来,湿润里带着山谷里独有的清冽,但郁乐却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混乱,脚步越来越虚浮。
唯有不断地自我指责,才能让自己的视野清明。
元菘怎麽发现的?
明明做了祛疤的,为什麽还会被发现?
那个医生手法肯定有问题,竟然骗我会慢慢淡下去的。
额头被带着冰霜的树枝打了下,郁乐如梦初醒,逡巡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色竟是莫名的熟悉。
一瞬间,昨晚的争吵以及刚才的争吵又倏地全部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