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恶性循环下来,大学四年里他愣是没有交到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谁想到他会晚节不保,穿个书就弯成蚊香,栽到这个小崽子手里。
“师尊?”云蹊霜忽然又开口。
李不言心底一紧,这小子别是又有什么奇妙的问题吧?现在听到少年喊师尊他就头皮发麻。
“我们的合籍大典什么时候举行?”云蹊霜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李不言,“我翻看了黄历,也找大师伯算了,下个月初七和初九都是好日子,我们从钟灵山回来就能举办大典。”
李不言嘴唇微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此事先不急。”
云蹊霜皱起眉,正要说什么,李不言已经先他一步翻身坐起,然后纠结地看着少年。
合籍大典一旦举行,若要再分开,必然会闹得修界皆知。合籍大典轰轰烈烈但分手大会撕破脸皮的例子,李不言可以不重复地列举一天一夜。
他不希望有一天,自己和少年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反面例子。
“修道之路漫漫无期,你又何必急于给自己套上枷锁?”李不言认真地看着半跪在床上的云蹊霜,“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师尊这是不愿意给我个名分?”没等他说完,云蹊霜也跟着跳下床,他赤脚站在地上,身高却依旧稳稳地占据着优势。他一步一步地逼近,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李不言,很快,眼尾就泛起了浅红。
李不言茫然地微微张开嘴,他什么也没说,怎么反倒是要把眼前的少年气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才十六岁”望着越来越近的少年,李不言下意识咽了口口说,小声地劝解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迟。”
“师尊你就是不肯给我个名分,”云蹊霜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浑然没有把李不言的话听进去半分,“既然这样,那我去找掌门师伯给我主持公道吧。”
见少年果真转身就要往门外走,李不言慌得差点儿跳起来,他三两步上前拽住对方衣袖,就差给他跪下了:“小祖宗我求你了,别给我去外面丢人行吗?这种事咱们自己私底下商量就好,你来我往才叫商量不是?”
要是真的任由云蹊霜盯着这张被始乱终弃的怨妇脸去找萧渊,李不言觉得自己还不如原地去世算了。
“必须举行合籍大典,没得商量。”云蹊霜在这件事上的坚持异常执着。
李不言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和微红的眼圈,忽然察觉这一幕和当年他哄小风的情况一模一样。
死倔死倔的臭脾气,莫名其妙的坚持,以及那幅委屈兮兮的表情,分明是在赌气,却又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
甚至还会边赌气边哭着教他哄自己:“哥哥,小风都生气了,你还不把我抱起来亲亲?”
想到这里,李不言的心底蓦然一软。
他曾经是小风的救命稻草,那孩子便死死地缠着他再不肯撒手,如今眼前的少年也把他视为救赎妄图将他占为己有。
李不言的眼神逐渐柔软,至少哄孩子他是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