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活络的几个甚至相互打着眼色,等会儿商量一套漂亮的说辞,一起恭请大人称王称帝!就算在船上条件简陋,至少也要先把称呼改了。
“大人,逃过一劫,这样的大喜事儿您怎么愁眉紧锁的啊?”老贾问道。
“他们只比我们多一天一夜的路程,说不定刚好遇上龙吸水,怎能不忧心。”柳娘估算着行程,大部队很有可能正面撞上龙卷风,若是那样,她近十年培养的人才就全都完了。
“大人不必担忧,有您庇佑呢!肯定没事儿!”都是大人的船队,他们能脱险,先头部队也一样!
“就是,最后的船上可没有女人。头回带女人渡海,不就翻船了吗?这回肯定没事儿!”不知是不过脑子的说了这一句。
“谁说没有女人,我不是?”柳娘没好气怼了一句,转身回了船舱,手疼得发麻,也该回去上药。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和刚才林峰一样摸不着头脑,有人不自在的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口误了?”
“口误个屁!”老贾一巴掌拍在刚刚乱说话的小子头上,骂道:“大人向来主张一视同仁,女人里都要挑出高子来当女官,最讨厌把胡乱骂女人、怪女人了。你倒好,专挑大人不喜欢的说,瞧把你能的!”
众人长吁一口气,老贾说的对,这个解释才通啊!自己刚刚想的那是什么,大人怎么可能是女人,那可是科举一步步上来,科举有多严,他们没见过也听说过啊!再说,哪儿有女人这么能干的!真是自己吓自己,众人使劲儿摇头,把那些不折边际的胡思乱想甩出脑袋!
番外3
十年,意味着什么?对孩童而言,变化巨大,由垂髫到舞勺,长大成人;对成人而言,白驹过隙,回想起来只留短暂印象;对国家而言,须臾刹那,几乎没什么变化。
但这十年,对一个新兴的国家——炎国而言,是发展变化的十年,高速运转的十年,是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十年。
这是十年,柳娘恢复了女儿身,称帝,建国。鼓励生育、开发土地、盘活经济、建设军队、发展文化……
这十年也打醒了自认为□□上国的大明,打醒了沉迷后宫丝竹、怠慢国政的万历皇帝。
自两三年前,就有自称炎洲炎国的使臣出访中原,想要建交。大明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查清楚了,这个所谓的炎国,就是当初叛出大明的黄柳一干人等,自然坚决不答应!
两国建交是建立在利益、平等和友好上的,如今这两个国家,百年之间恐怕很难达成何解,友好是别想了,但利益总是要顾及的。
自柳娘把广东人口带走一大半之后,整个广东恢复到唐宋之时的不毛之地。人是一切的基础,没有人整个广东基本荒芜起来。当时有大臣建议严密封锁沿海地区,刚从后宫被惊出来的万历皇帝脑袋一热答应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又取消了这样的政令。
沿海,可不止广东一个省,大明那样绵长的海岸线,都封锁了,财政收入锐减,百姓生活质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各大海商也找了自己在朝中的靠山或代言人,纷纷向皇帝进言,这海,禁不得啊!
皇帝也知道不能禁,当时只试验一年的时间,北边防范蒙古、满人的军费就吃紧,更别说全国上下一会儿这受旱灾,一会儿那受水涝的,都需要银子!张居正主持的改革,就是为了力挽狂澜,拉住大明这辆往悬崖跑的马车。万历皇帝之所以放开阶级逾制的罪名,允许商人穿绸缎、做轿子、着蟒袍,就是为了盘活经济,为苍老干枯的大明注入新鲜血液。
况且,禁也禁不住啊。财富这东西,若是一直没有,大家都穷,好似也能活下去。若是得到之后在失去,没有人能经受这样的打击。广东的前车之鉴不就是这样吗?一个马奎,疯了一样禁海,搞得百姓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导致广东五洲叛乱,直接叛出大明。有了黄柳一行做“榜样”,大明的百姓也不全都是温顺如水的羔羊。禁海这一年,沿海叛乱频发,感受到财政和稳定两方的压力,万历皇帝不得已,重开海禁。
若论海贸,谁会比以海贸发家的柳娘更有优势?柳娘组织船队,以炎国的名义与欧洲各国、暹罗、交趾等各国都建立的商业联系,再由商业联系发展成政治建交。
不过大明还有优势的,大明有许多属国,这些属国向往中原文明,历代王室都接受大明的册封。在利益面前,有见风使舵的,也有坚守传统的。
这个时候,用利益打动不了时候,就只能出动枪炮了。每一个国家都建立,都伴随着血与火。
与土人交战、与贸易冲突国家交战,甚至与大明交战,这十年,炎国几乎都在对外战争中度过。
这次大明以国家访问的名义,邀请炎国皇帝入京,就是建立在战争的基础上。炎国的海军打到了广东,占领几个州的地盘,要求和谈。对于战败者而言,这样的和谈必须接受。皇帝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想接受这城下之盟,可他不能放弃广东那么大的地方,那是的大明的国土。即便曾经沉溺于酒色之中,但黄柳的叛乱让皇帝一下子惊醒,大明皇室“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教诲一直都在。不能失土,必须和谈。
“陛下,此次炎国来访,该用何等礼仪呢?”早朝,礼部上书胡子花白,弯腰请示道。大明从来没有接待过平等国家皇帝访问。以往来大明的都是属国之王,甚至有故意住在大明骗吃骗喝的,这些人是臣属。最让大明人难堪的是当年土木堡之变后,瓦剌派来的使臣。可瓦剌时辰再趾高气昂,也只是“臣”,这次来的是王!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