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郎中正要替邓隋号脉时,他捉住了郎中的手。
他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搭在邓隋手腕,道:“大夫,请。”
郎中嘴角抽了抽,见他气度不凡,忍着没同他计较。
邓隋不知为何皮肉伤也要诊脉,见那郎中眉头紧皱,面露难色,心中警铃大作。
她忘了,这些大夫连陈年旧疾也能瞧出来,她倏地收回手。
“我不瞧了,我没事。”她站起身来,她虽希望当初江珩能多问一句她为何不能有孕,但从来不想他知道那难堪的缘由。
江珩揽着她,不让她离开,邓隋目露哀求,“江珩……”
江珩叫她那目光撞得心口酸涩,轻声安抚,“乖,让大夫瞧瞧。”
在小树林她那样笃定不会有孕,便让他心疼了,她不说,他便不多问,既是没必要,也是不想让她提起往事伤怀。
可他还是忍不住派人去查了。
探子将消息带回来时正逢她晕船昏迷,他仍记得当时痛且恨的心情,从那时起,他便知道,邓隋于他,不仅仅是一场可有可无的露水姻缘。
他看向面色古怪的郎中,目含警告。
吓得郎中捂紧了嘴。
江珩道:“我娘子幼时于冬日不慎落水,受寒较重,子嗣艰难,闻大夫圣手之名,特来求医,还请大夫尽力一试。”
邓隋怔然,他不仅替她想了理由全了颜面,还唤她……娘子?
郎中为难,“尊夫人未能及早医治,恐怕……”
“若能让我夫妇得一儿半女,江某必以千两黄金酬谢。”
郎中眼睛一亮,硬生生转了话,“当然,庸医自然没法子,算你们运气好,遇上了我,莫说一儿半女,三t年抱俩都行。”
江珩高兴起来,他将邓隋揽紧了些,“听到没有,他有办法,可不能讳疾忌医。”
邓隋早被他的字字句句扰得心乱,他张口就来的‘夫妇’,‘一儿半女’让邓隋乱了分寸。
在此之前,她从未妄想过,一来她不信情爱,二来她与江珩门第悬殊太大,而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她不能生,没有哪个人家不在意子嗣,更何况是江家,江珩本就没有旁的兄弟。
他说,他的要紧事,是她。
直到走出医馆,邓隋也还是游神的状态。
街上熙熙攘攘,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挤到他们跟前,对江珩道:“公子,给夫人买朵花儿戴吧,都是刚摘的,正新鲜。”
江珩闻言也未反驳,似乎觉得在这无人认识的小城同邓隋演对普通夫妻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弯腰挑了挑,笑问邓隋,“娘子喜欢哪一个?”
邓隋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勉强回过神来,随意指了一个。
江珩大方,直接给了一锭银子,道:“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