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也不尽然,赵懿懿身量虽纤弱,该长的地方可半点没含糊,羊脂玉一样的身子搁在被衾中央,叫人看得挪不开眼。听他这么说自个,赵懿懿本来是有些不情愿的,然又听到他说要带自个去西郊跑马,顿时有些惊喜:“陛下!”然顾祯只是随口一说,对于她的分神之举,显然是极为不满的,便是重重拍了一下,好叫她回过神来:“好了,莫要想旁的事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放松,赵懿懿感觉自个如顺水逐流的船只一般,难以控制方向。尝试片刻,她干脆闭上眼,任由自个浸没其中。赵懿懿有许久没出过宫了,骤然听着能同他去西郊跑马,惊喜之余,难免还有些兴奋。心情也随之雀跃起来,忍不住又问了几句。顾祯有些不耐地皱了下眉,白日里瞧着温润如玉的一个人,这会子像是舒展了下来,眉眼间竟透着几分冷桀。一双深邃的凤目朝赵懿懿看了眼,虽有些显而易见的不情愿,还是一一答了。天色昏暗,殿外伺候的宫女皆是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旁的如何,只要陛下和娘娘之间好好儿的,她们也就不担心了-----门外。闺房内的事还好说,若是送陛下出门也省了,不知要有多少风声传出去。盥洗更衣过后,热腾腾的几道点心端了上来,赵懿懿心不在焉的吃着一块橙糕,想着昨晚没能说出口的那桩事儿,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舅母曾对她说过,她作为皇后,面对丈夫时既要让他知晓难处,又不能让丈夫心生反感。想把握好这中间的尺度,无疑是一桩极难的事。话已到了嘴边,顾祯忽然偏头看她,淡声问:“皇后可是有话想说?”赵懿懿执食箸的手一顿,不意他竟然看出了自个的心思,忙不迭的点了头,便想要开口同他倾述一番。心头莫名是甜的。“妾身……”顾祯却于此时放下了食箸,抬首朝户牖外瞥了眼,唇角的笑淡到几乎看不见:“今日起晚了些,朕该往前朝去了,皇后若有什么话,待晚上再说吧。”一缕曦光打在橙糕上,晃得人险些花了眼。赵懿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后才觉得有些诧异。顾祯在一向忙于朝政,很少会连着几日到椒房殿来,偏偏……她还想说些什么,顾祯已然起身,阔步朝殿外行去。几瓣红梅依旧顺着东风飘飘扬扬,赵懿懿跟在他身后,心绪也随着这红梅一块儿飘飏,隐隐还有些雀跃与欣喜。皇帝起驾往前朝后,椒房殿的忙碌暂歇了片刻,恢复了以往的祥和宁静。云竹扶着赵懿懿回来,温声说:“奴婢领着人换一床薄些的被子,娘娘再睡上一会儿。”她是赵懿懿进了东宫后才跟着的,然跟了已有两年多,自然是心疼的。也难免埋怨,陛下未免有些不懂疼惜人。俩人起身后,寝殿已经被里外清扫过,这会子只剩下一股清新的味道。赵懿懿实在是困,将自个埋在被衾里头,好好地睡了一觉。却不敢睡太久,仅是睡了半个多时辰,宫女掐着宫务送达的时辰,将她给唤了起来。虽还是有些困倦,赵懿懿用过朝食,还是打起精神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开始处理宫务。身为皇后,她自知若是不能将宫务管理妥当,自然有人想要替代她来管理。“娘娘也别光顾着提醒陛下注意身子,自个身子也要紧啊。”云竹端着一盏龙眼茶放到案几上,“若是累了,就先歇会儿再看。”赵懿懿瞥了眼,忽然觉得有些迷茫和疲累,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蹙眉道:“总是得快些处理好才行。”她自幼丧母,纵然有祖父母庇佑,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何况祖父母也在她出嫁前就去了,更没人来教她如何管家。连管家都一窍不通,这偌大一个宫城,更是叫她手忙脚乱。六尚和内侍省从前的主儿是太后,面对她这个皇后自然不敢隐瞒什么,只是见太后不喜她,压根不会主动尽心相教,只等着她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