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总是不说话的闻远开口,讲的是不太熟练了的四川话:“他们过得很好。”师傅:“你啷个晓得?”周迦南:“我认识他们。”周迦南和闻远相视一笑,周迦南说:“您女儿呢?不当警察了吗?”师傅:“不当咯,当记者克了,整天这点暗访那点暗访,危险得很,讲也不听非要做这行,唉。”师傅夸张地隔空扶额:“也不结婚,愁的我天天睡不着觉。”周迦南心情大好,安慰师傅两句:“遇到合适的会结的。”说完还看闻远一眼。“她有朋友的,你们两个结婚没得?”师傅举着刀问。“结了结了。”周迦南说。闻远疑惑,他们两个这么明显的吗?师傅欣慰的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点头:“蛮好蛮好,那女娃儿和女娃儿结婚也是可以的嘛,麻烦不?”两人这才想到,师傅的女儿是喜欢女孩子的吧。周迦南说不麻烦。“那两个女娃儿,哪边给彩礼哪边给嫁妆嘛?好像她朋友有钱得很,用笔杆子赚钱的,跟我说漂亮,就是不带来见一下,我又不会吃了她是不嘛?”师傅再次不自觉地举起了刀。“是是是。”两人连连后退。最后跟师傅艰难的交流了一些同性结婚需要准备的以及同性恋人之间谁攻谁受的问题,都红着脸跟师傅告别。闻远想要伸手去拿牛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周迦南一直是牵着手的。离开了生鲜区,两人在零食区乱逛,周迦南蹲着在挑选巧克力,这是闻远唯一喜欢的小零食,平时家里放的除了巧克力他一个都没动过。“迦南,”闻远推着购物车突然叫他。“嗯?”闻远:“江鹤和麦康纳会被判多少年啊?”周迦南抬头,没想到闻远会问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就地拿出手机给自己合作的律师打了个电话。时刻跟踪娱乐圈大瓜的律师当然知道这件事:“麦康纳十年是跑不掉了,除了章娓娓还有别的呢,还有受害人陆续在爆料,但是江鹤嘛。”他也说不好,要是数罪如实,叠加的话估计是要牢底坐穿了。他已经知晓闻远就是当年纵火案的受害者之一,想着周迦南问这个应该就是为了闻远来问的。他说:“不知道,但我希望是死刑。”周迦南挂了电话,看向闻远,看到他捏着的拳头慢慢松开,纤长白净的手指指向他身后的货架。“我要吃75的那个。”回去的路上,周迦南说自己下午要去一趟公司。“嗯,好。”“你陪我一起去吧?”周迦南说:“《热带风暴》要继续了,可能有些变动,回去开个会。”闻远想了想:“我还有事要做。”周迦南闻言,有些担心,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离开闻远超过20过了。“之前答应送你的泥塑作品,我要开始动工了。”闻远说着,自己也不自觉地往周迦南身边靠,两人胳膊贴着胳膊,手里拎着的袋子总是撞在一起。闻远转头看周迦南:“章娓娓会被换掉吗?”周迦南笑:“我保证她不会。”下午歪歪过来接周迦南去公司,闻远就自己在家开始准备材料,上次废了老大力气才搬回来的细钢丝现在才有时间拆开。闻远翻出自己的旧衣服换上当工作服,戴上手套,连稿图都没有画就开始做大致的框架。好久没有做这个了,有点不熟练,体力似乎也下降很多,以往相同粗细的钢丝用手就可以扭,现在还要借助工具。艰难的做完框架,曲子越把它放在窗边,慢慢的调整角度。忙活了一下午,整体的感觉做出来了,明天再调整调整就可以开始和泥巴。决定告一段落之后,闻远擦擦手,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快六点钟了。周迦南说过大概六点就能结束的。闻远去浴室洗了个澡,冲掉一身的粘腻之后准备自己做个晚饭等周迦南回来吃。这段时间都是周迦南在做饭,真的非常辛苦。也实在是吃腻了,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菜。有条不紊的洗菜切菜,一样样配好之后想着等周迦南回来就可以一顿爆炒开饭。可是等到七点钟,新闻联播都开始了,周迦南还没有回来。闻远坐在沙发上,渐渐地开始觉得电视的声音好大,好吵,他把电视的声音关到最低,又觉得家里空荡荡的,起身把家里每个角落的灯都打开。等到七点半,闻远闻到厨房里有糊锅的气味,跑进去一看,炖的汤已经烧到糊底,正在滋滋地冒着黑烟。闻远真实的感受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