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也没再在意平日里的顾忌,从和齐颂的聊天记录里翻出齐承坤的联系方式,不停地给他打电话。然而对方在加码:不得好死
齐筝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大脑空白,在还没彻底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她已经提着铁耙冲了过去。
“滚开!”
旁观的人群闻言皆是一怔,下意识回头,就见随着盛怒下的一喊,应声而来的是临空挥舞而下的钝器与木质桌椅的撞击声。
“啊!!!”
所有人都惊叫着四散开来,露出刚才被遮了大半的齐颂与齐承坤。
齐承坤正专注地灌着齐颂符水,现下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极大的一声撞击与碎裂声似乎在耳边响起,随即感到光线一亮,许多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类对于危险的本能十分敏锐,他立马松开按着齐颂的手,瑟缩着抬起胳膊想要阻挡什么,一边朝声源处看去,就见一个纤瘦的女孩正重新抬起嵌入破损木块中的铁耙,抬头向他这边看来。
齐筝?!
齐承坤看清是齐筝的那一刹竟然眼皮一跳,心叫不好,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齐颂对状况一无所知,只知道脱离了钳制便立马爬走,“呸呸”“哕”了几声,不停地抠着自己的嗓子眼,生理性眼泪糊了一脸。
齐筝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齐承坤,而是朝着齐颂跑了过去。
她蹲下握住齐颂的肩膀:“齐颂?齐颂?”
齐筝的声音都有些抖,叫了齐颂的名字后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颂眼冒金星,这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停下抠嗓子眼的动作,抬起头。在看到齐筝的一瞬,她喃喃出声:“齐筝……”
齐筝又换了个姿势抓住她的胳膊,用袖口擦了擦她脏兮兮的脸,忍着哽咽:“他们逼你喝什么了?”
齐颂的鼻子一酸,就着齐筝的动作给自己擦了擦眼泪,憋着没继续流,尽量让声音也平静:“纸灰,符纸的纸灰……我没事齐筝,我都没喝。”
闻言齐筝便沉默下去,眼角逐渐透出愤怒的红。
齐筝将齐颂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而后便都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她侧头凝视着以齐承坤为首的一群人,也缓缓站直了身。
这群人四五十岁不等,有的面孔齐筝有些印象,有的则完全陌生。唯一确定的是,他们都在为刚才受到的惊吓不满,交头接耳地用各种难言的恶心目光看着齐筝和齐颂。
齐承坤也在打量齐筝。
虽然他不知道齐筝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以这种出乎意料的粗鲁方式,但现在两个女儿都在,那些亲戚朋友也在,正是立威的好时机。
他带齐颂来本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自己只要想圆满就可以得偿所愿,谁都不能长久地忤逆他。而齐筝现在的表情十分平静,也许刚才也只是意外。
所以齐承坤在审时度势后决定抖一抖威风。
“你个不孝女,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跑到你奶奶的葬礼撒野来了是吧?”他伸着指头戳到齐筝的眼前,又指了指齐颂,“你妹妹在给你奶奶祈福,打断是要夭寿的!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都被你妈给带坏了!”
说罢他见齐筝依旧没反驳,便变本加厉:“干的这都叫什么事,快给你叔叔伯伯们道歉。”
齐筝听了一阵,终于挑挑眉:“道歉?跟谁?你们?”
她语调缓慢,却字正腔圆,每个字都十分用力,像是咬着牙发出的。
可偏偏她面上无波,甚至嘴角还有些若隐若现的笑意,让人分不出喜怒。
听了这话,有的人却不高兴了,在齐承坤开口前抢先说道:“哎哟怎么说话的?”
一句话开了头,便有许多声音接续。
“就是啊,怎么说话的,我们好歹是长辈。”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以前很乖的,怎么变得这么没教养。”
“吓死个人咯,砸坏的东西赔不赔哦?”
“别的不说,她真造孽,这可是她奶奶的葬礼……”
“瞧瞧一个两个的,跟她们那个妈一样,中看不中用,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那可不,阿坤说自己出事的时候,那个大的还落井下石呢,挺不要脸的。”
“阿坤现在又发达了,她们是不是来演戏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