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几步,看到一边的邵宛如依旧低头念经,心中的木鱼敲着没停下来,眼眸一转,看向一边伺候的玉洁。
“你们王妃这是?”她眼光很尖,一看就看出邵宛如这不是普通的祭拜。
“我们王妃在给世子和郡主念一套往生经,恐怕不能招待郡主和其他夫人们了!”玉洁小声的道。
往生经是什麽元安郡主还是知道一些的,但这些往生经什麽的,都是僧人在念,很少有家人自己念的。
邵宛如既然在念经,自己却不能过于的打扰,眼睛微微一转,她今天上门就是来交好邵宛如的,邵宛如眼下一言不发,让她颇有几分伸不上手的样子。
“奴婢能不能替我们王妃麻烦郡主一件事情?”玉洁迟疑着低声道。
“什麽事?”元安郡主很乐意这个时候帮到邵宛如,自家祖母的意思表述的很清楚,不管如何,自己都得交好邵宛如,而且还是必须的。
“能不能麻烦郡主,把蒋夫人带走,她在这里又吵又闹,而且还弄出诸多的事情来,会打扰到我们王妃的,念往生经的时候不能让人打断。”玉洁低下头,“奴婢只是一个丫环,不敢说这些话。”
“好,我帮你们王妃把人带走!”元安郡主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
她今天压下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一心一意的帮邵宛如,既然这个时候邵宛如不能开口,那就由她开口了,方才进来之时看到的一幕,也着实的让元安郡主不悦。
蒋氏不过是一个臣属的诰命夫人,就算有诰命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大过皇子妃不成?居然敢这麽藐视皇家,沖这麽一点上来说,元安郡主必然是站在邵宛如这一边的,她将来也是皇子妃,也是皇家的体面。
走到门口,看了还强撑着站着的蒋氏,元安郡主冷声对着几个兴国侯府的下人道:“还不把你们的夫人带走,难不成还要让她这麽欺辱宸王妃不成?”
几个兴国侯府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所措。
“郡主,我方才真的只是腿脚受不住稍稍坐了一下,并没有……”蒋氏大急,她今天是有求于邵宛如的,眼下的局面弄成这副样子,只会雪上加霜。
“蒋夫人,不管你说的如何,相信长了眼睛的都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元安郡主的目光扫过那张硕大的茶几,以及上面放置的精致的糕点,唇角无声的扯了扯,冷冷的目光落在蒋氏的脸上。
“元安郡主,我真的没有,如果你不信……”蒋氏慌的转了转身子,似乎想从其他人的身上找到支持,跟来的夫人们陆续之间都已经上过香了,但这会也没人对她表示同情,既便是以前关系很好的,这时候也离她远远的,一副遇上她就会倒大霉的样子。
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蒋氏又气又恼,忽然目光落在香案后面的帷幕里,那里有一个刑部的人,他一定能看到自己方才的举止的。
“郡主,我可以找人证明我没有欺辱宸王妃!”话沖口而出,待得说完才后悔不已,那边的是可以出现的吗?
邵宛如面对着的是供桌,她的长睫卷翘而且纤长,稍稍的擡了擡,从外面看依然是闭着眼的,但她却可以从眼眸底看到供桌后面的帷幕动了动,眸底一片的深幽起来,长睫扑闪了一下,又缓缓的闭了起来。
“噢,是什麽人?还请蒋夫人让她出来说明一下!若是兴国侯府的下人,那还是算了,谁不知道蒋夫人掌兴国侯府十多年。”元安郡主看了蒋氏一眼,颇有几分意外的道,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证人?
“我……”蒋氏无言以对,刑部的人在供桌后面的帷幕中这事是能说的吗?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参见郡主!”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蒋氏的纠结,是赵熙然来了。
赵熙然未嫁之前也是京中有数的贵女,而且行事大度,也没有邵颜茹那麽多的小心思,和元安郡主也算是闺中密友,但这个时候元安郡主却不是很愿意见到赵熙然,她今天来的目地就是偏帮邵宛如的,和赵熙然必然是会站到对应面的。
“熙然客气了!”
“郡主来了怎麽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早早的陪着您。”赵熙然柔声道,一边吩咐自己带来的人,“请夫人下去休息,大夫让夫人要多躺着,否则这伤可就会留下后遗症的!”
话说的很含蓄,但这话里的意思,还有比佛香还浓郁的药味,足以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
邵宛如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却没睁眼,比起蒋氏方才所有的动作和话,赵熙然显然厉害多了,就这麽几句话,已经证明了蒋氏身上的伤,和蒋氏特意过来的心思,谁还会拖着伤过来欺压人,更何况这伤稍稍不甚,就会留下后遗的。
比起蒋氏,赵熙然更冷静,更会应势导势,也更难对付。
蒋氏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当下点点头,靠在过来扶着她的丫环的身上,愧疚的看了一眼邵宛如,拍了拍丫环的手,示意她扶着她上前,来到邵宛如的身边,困难的弯了弯腰,“宸王妃,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待得稍稍好一些,就立时过来陪你念经。”
邵宛如不言不语。
蒋氏说完站了起来,这麽一味强撑着,她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身子摇摇欲坠,都还是撑着,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一颗颗小的汗珠,和着她的神情,以及药味,谁都能感应到她是强撑着的。
既然她真的是强撑着过来的,那应当就真的不是大家这前看到的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是之前大家看错了,还是宸王府的这个丫环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