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言语的沖突,并没有真的闹起来,秦宛如举步走下了台阶,眸色虽然平和,大脑却在急速的旋转,秦府的后院怎麽会突然之间来了几个男子,而且还都是年纪大的,这样子理直气壮的很,也不象是私自进府的。
既然不是私自进府,那就是有理由出现在这里了,秦府的后院除了秦怀永怎麽有可能还会有其他男子理直气壮的出现在这里,除非这几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能这麽直言谴责水若兰,看水若兰脸上的神色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但却是敢怒不敢言,被这几位指着,也不能辩解,很是憋屈。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亮,她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了,秦氏一族的族老!
秦怀永最早的时候是在京城的,后来出了事才离开的京城,之后这麽多年都没进过京,但这并不妨碍京中还有其他的秦氏一族的族人,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原本这事跟秦府没关系,但现在秦怀永这一枝算起来秦氏一族最出息的一枝了。
况且当初未离开京的时候,秦府这一枝还是当初的主枝,因此这祭祖就放到了秦府,方才秦宛如在里面的时候,就听到两位姨娘吩咐人照顾好这几位族老,论起身份,这几位还是父亲的叔叔辈的。
所以才敢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指责母亲。
从外面的垂花门,到这里的路程不远,这几位垂垂老亦,居然能这麽快的出现在这里,果然是环环相扣。
这麽紧密的计划可不象是秦玉如自己能订出来的,唇角微微一勾,眸色寒冷,大步过来,一副不认识他们几个的样子:“哪里来的男子,来人,把他们都赶出去,我们秦府又岂是什麽男子都可以闯进来的!”
听秦宛如这麽一说,有几个并不认识这几位的婆子,过来就要把人推出去。
这几个婆子其实方才就想动手了,无奈水若兰没声音,她们也只能这麽忍着,见夫人莫名其妙的被骂,都很生气。
“大胆,我……我是你父亲的叔叔!”一个族老被婆子狠狠的一推,差点摔倒,气的吹胡子瞪眼道。
“我父亲的叔叔?”秦宛如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挥了挥手,几个婆子退后。
“对,我是你父亲的二叔,当年我还带过他一段时间!”二叔祖重重的咳了一声,扬起头冷哼一声道。
“我是你父亲的三叔!”
“我是你父亲的四叔!”……
他们其实也不认识秦宛如,但看秦宛如过来的时候,水若兰身边的丫环都叫了一声“二小姐”,立时明白了秦宛如的身份,这会一个个想拿身份压制秦宛如、
报了身份之后,头都是仰着的,就等着秦宛如过来见礼道歉。
“原来是几位叔祖啊……”秦宛如微微一笑。
二叔祖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没说话,他就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己,能有多厉害,连水若兰都被他们唬住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麽用。
“可既便是几位叔祖也不能冤枉母亲,母亲现在也是有诰命的夫人,又岂是一般人可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斥责的。”秦宛如的面色忽然一沉,声音淩厉起来。
“你母亲自身不正,想夺正室之位,逼死正室,就算是诰命夫人又如何?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二叔祖反应最快,立时叫嚣道。
“对,就算是诰命夫人又如何,狄夫人也是诰命吧,她逼死正室诰命夫人,该当处死。”
“我们秦氏一族不需要这麽恶毒的女人,居然真的敢做这种事,逼死正室,想自己上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样的人,我们秦氏一族能不能放下!”
三位叔祖一个接一个的道,目光鄙夷的落在水若兰的身上,比起狄氏的身份,水若兰的身份实在是低了点,更让他们不能容忍的是,水若兰还是再嫁的身份,一个寡妇凭什麽成为他们秦氏一族的主母。
这让秦氏一族都没脸。
听着这几位叔祖的话,秦宛如眸底越发的幽冷,秦玉如的手很快,居然这麽快就联系上了今天来祭拜的族老,想拿此事压制母亲,如果真的凭他们把罪名落实了,母亲绝对落不了好,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怪不得秦玉如之前狠命的“抱”狄氏,狄氏若是死了,水若兰是百口莫辩了!
“谁告诉你们狄夫人出事了?几位叔祖还没有进正屋吧?怎麽就觉得狄夫人出事了?”秦宛如擡头,冷声道。
这话说的几位叔祖的声音一噎,互相望了一眼,正想说话,却被秦宛如又截了话头:“三位叔祖到这里来,二话不说就指责母亲,不问事由,不问情况,甚至还拦着母亲,究其原因是来做什麽的?”
秦宛如伸手扶了水若兰一把,把她扶到一边的一张石凳前。
早有丫环上去铺上了垫子,秦宛如扶着水若兰坐下,才一会时间,水若兰的脸色己有些发白,整个人微微颤抖,又气又恼,再加上百口莫辩,她之前有过一次,这时候如果再有一次,这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一定保住。
“母亲,放心,一切有我!”秦宛如低声的安抚她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水若兰点了点头,努力的平息着自己心头的怒意。她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不是很好,之前莫名其妙被闯,又气又愤还想解释之下,倒也没发现自己身子的不舒服,这时候坐下来才现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平息了一下,才觉得好点。
看到水若兰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秦宛如才转身,缓步走向这几位族老,身子一福,见过礼之后,擡起明动的水眸,目光中带着几分幽深的寒意,“三位叔祖有什麽事不能等父亲进来说,一定要闯进后院,狄夫人现在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