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永接过盘子,走到窗口凑到光线下,看清楚上面宫里的标制,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盘子如果真的碎了,可不就是象秦宛如说的,说不清楚了。
目光严厉的转了回来,看向秦玉如:“玉如,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秦玉如几个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和狄凤兰对视了一眼之后,秦玉如声音压不住的颤抖,“父亲,我……我看看!”
怎麽还有一个盘子?
“你是要仔细看看!”秦怀永冷声道,把手中的盘子递给秦玉如。
秦玉如颤抖的手捧住盘子,也凑到光线处,照着之前狄氏教给她的法子,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差点拿捏不住手中的盘子,居然真的是御赐的。
目光呆滞的落向地面上的碎片,那地上碎的又是什麽?
“大姐,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是我的大姐,同是父亲的女儿,纵然我们两个稍有不合,但那也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小小的争议罢了,我还小,你也不大,女孩子家心眼小,都算不得什麽大事,但你怎麽可以做今天这样的事,如果这盘子真的坏了,这责任你觉得不会落到父亲的身上?”
秦宛如眸色淡冷的道,目光里一片失望。
秦玉如看了看狄凤兰,又看了看秦怀永,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又指了指秦宛如,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秦怀永手疾眼快的接住盘子,却没理会秦玉如,看向秦玉如的目光一片失望,他可以容忍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儿,但不能容忍一个愚蠢的女儿。
梅雪的反应还算快,急忙抱住秦玉如,倒退了一步才站稳,急叫道:“小姐,大小姐!”
“这盘子是你们府上送来的聘礼?”秦怀永没理会秦玉如,看向狄凤兰,厉声问道。
“是……是我们府上的……”事情出乎了她们所有人的意外,狄凤兰这时候还没从方才的震骇中回过神,结结巴巴的道。
不是说肯定会打碎的吗?到时候自己几个说什麽都可以了,为什麽现在发现那盘子居然是好好的!
“你们伯府是不是对我们府上不满意?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秦怀永冷冷的甩了一下衣袖,“我跟你也说不着,我去向永-康伯说说去,不知道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们,让你们不余心力的要对付我们府上!”
秦怀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言词之中没有半点客气,那股子从战场上带来的煞气从他冷洌的声音里渗透出来,狄凤兰和那位小姐脸色苍白的各自退了几步,才堪堪站定。
武将这种沙场上熏染出来的戾气,可不是她们两个闺中弱质可以抵挡得住的。
“姑……姑父,这真的是我们府上送来的聘礼!”狄凤兰尚吶吶的道,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幸好,幸好二小姐换了一个盘子,可方才二小姐没说,我们还真的以为……把盘子摔了!”
狄凤兰慌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事情变化太大,她一时根本回不了神。
“父亲,您看这里!”秦宛如上前一步,指着秦怀永手中的盘子。
秦怀永就着秦宛如指着的地方一看,脸色变的极是难看,前因后果往这麽一凑,就如同点亮了阵眼似的,那还有不明白的,气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那张桌子立时被拍掉了一个角……
事情又不好了?
“这是永-康伯府给玉如的聘礼?我怎麽不知道还有这麽重要的事情?”秦怀永厉声问道。
把手上的盘子放在狄氏的桌上,秦怀永目光阴沉的看着狄氏。
“将……将军!”狄氏慌张站起来,“这是我嫂子才送过来的,原本想对将军说的,但一时之间没遇到将军!”
这原本就是套好的词,虽然慌乱,但狄氏还能压得住。
“聘礼单子呢?”秦怀永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阴鸷。
“还没写好,嫂子说这两天就送过来!”狄氏抽搐了一下,急道。
“你们永-康伯府上可真是大方,御赐之物当成聘礼也有罢了,居然连份单子也没有,就往外送,既如此,那现在永-康伯府算不算不见了御赐之物,那可是欺君之罪!”秦怀永冷冷的看着狄氏,一字一顿的道。
狄氏吓的脸色惨白,又是抽搐了一下,她现在觉得自己如同浸在冰冷的寒水中,吶吶的道:“不是在我们府上吗?”
“没有单子,又怎麽算!”秦怀永冰冷的可怕,目光落在狄氏的身上,几乎锐利如同尖利的剑,毫不留情的割开她的僞装,“狄氏,如果这盘子出了事,秦府固然会出事,但永-康伯府一样会完了,所谓的百年世家,其实也很脆弱的,特别是你们永-康伯府现在并不得圣心!”
“将军,我……”狄氏惊的两眼发直,对永-康伯府这麽不客气的秦怀永,她还从来没见过,想起那一日濒临死亡的感觉,她不由的瑟瑟发抖起来,扶着一边的椅把首,身子往后躲去。
“既然永-康伯府要对付我,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义!”秦怀永仿佛没看到狄氏眼中的瑟意,冷笑一声,居然转身就走。
“将军,将军!”一看秦怀永走的决然,狄氏慌得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秦怀永的腿,急叫了起来。
秦怀永站定,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几近寒戾。
“狄氏,盘子是你算计送到宛如手上的吧,那只猫听说也是你养的吧,和若兰相似的糕点,看起来也是早有图谋,就想着一朝算计了,如果这次真的让你算计得上,宛如自然不可能落得了好,我也不会落了好,而你们永-康伯府也逃不了,狄氏,我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到时候,我将休了你,而永-康伯府也不会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