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周嬷嬷一把拉住:“哎哟,我的大小姐,您的个子不合适,一会自己跪着不舒服就算了,还喂不到夫人的嘴边,这高度太高了点!”
“可是……给母亲侍疾,难道不应当亲自给母亲喂药吗?”秦玉如纠结的道,仿佛是真心的想给狄氏喂药一般。
秦宛如的头微微低下,仿佛没看到秦玉如瞟过来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这麽小的丫环,这个时候能对应上的就只有她了,看起来这就是狄氏和秦玉如给自己準备的所谓的“侍疾”了!
“大小姐的个头太高了一些!”周嬷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如果个子再矮一些就好了,正好可以把药舀到夫人的嘴边!”
“我的手伸不直,否则自己喝才是最好的,倒是让你们几个都来侍疾!这一个小丫环恐怕也受不住,还得麻烦你们几个!”狄氏适时一脸苦笑的开口道,没有上妆的脸看起来己显老态,透着几分疲倦,秦宛如知道这不只是因为伤,狄氏现在的日子可不比在江洲,事事不顺的时候是最容易让人显老的。
听她这麽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秦宛如,必竟在场的就只有秦宛如合适,这个时候不是她上,还有谁上。
狄氏居然还真的要把自己逼过去折辱自己,先是逼跪,然后是什麽?把药不小心打翻在自己脸上还是身上?
秦宛如心中冷笑,擡起头,一双水眸透着几分冰寒的冷意,目光落在狄氏的身上,随既脸上缓缓的露出一丝笑意:“夫人,既然大姐不合适,还是我来吧,总不能让世子在这里帮着喂药吧,虽然我听说京城的世家子会练习马步,就算是蹲下也可以蹲好久的!”
她这麽说完,上前几步就要去拿药碗。
狄岩有些尴尬,他的马步扎的并不好,他也就只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罢了,有个花架子就不错了,哪里能蹲着给狄氏喂药。
“二小姐,我来吧!”齐蓉枝看到狄岩的神色,眼珠子一转,忽然拉了秦宛如一下道。
她觉得这个时候站出来,就是解了狄岩的尴尬,他对自己必然会更有好感的,原本她就是为了狄岩而来,又怎麽会放过这麽一个表现的大好机会!
“这……不太好吧!”秦宛如为难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边的狄岩。
“这有什麽不好的,我原本就是诚心诚意来侍疾的,难道还会嫌弃不成,就算是长的稍稍高了一点,我可以跪的更低一点,只要我有这份诚心,我一定可以做好的!”
齐蓉枝说着,上前两步,从小丫环的手里抢过药碗,就要跪下来。
“快,快拉住齐小姐!”狄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急叫道,这要是真的叫齐蓉枝这麽跪着服侍她,可是于理不合的。
原本齐府就拿捏着之前的事情说事,这要是再多一件,怕到时候对上齐府的人越发的势弱起来。
周嬷嬷也是一个反应快的,急伸手一把拉住齐蓉枝,一个劲的喊着“使不得,使不得”!
“齐小姐,还是我来吧!大姐,你快帮我把药碗拿过来。”秦宛如大眼睛眨了两眨,也上前,手伸出去似乎想接周嬷嬷和齐蓉枝两人一起握着的药碗。
听她这麽一说,秦玉如不得不上前,也伸手去抢。
几个人就这麽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谁撞了撞,或者是谁的手滑没抓住,那碗看起来还在冒着热气的药,就这麽往狄氏的身上倒了过去。
狄氏躺在床上,避让不及,眼看着这碗药就这麽倒了过来,慌的忙伸手去挡,只听得“哎呦”,“哐啷”“啊!”……
各种声音乱成一团。
药砸到了狄氏的身上,幸好大部分都是泼在了床上,只少部分溅到了狄氏的手上,但既便是这样,也烫得她叫了起来,原本就没安什麽好心,想泼秦宛如的,所以特意的吩咐人弄的烫了一些,哪料想居然泼到了自己。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
空碗从床上摔下来,砸到了地上,碎成几片,有几片还溅了开来,齐蓉枝首当其沖,手腕处被一块碎片刮了一下,立时疼叫一声,坐到了地上,周嬷嬷摔倒在床边,也被一片伤到了脚,秦宛如趴在齐蓉枝的身后,手痛苦的按着另一只手,脚边掉着另一块瓷片,看起来也伤着了。
只有秦玉如来的晚,最后一个到的,这时候被丫环一拉立时站稳了,不过看到眼前零乱的一幕,她也傻了!
再生一计,受伤!
“快,快看看夫人怎麽样了!”周嬷嬷扶着一边的椅子站起来,急的脸都白了,她腿上的伤并不重,只是刮出了一些血,这会心急之下,倒也不觉得疼。
原本惊的全部呆住的丫环、婆子们急忙过来,扶的扶,拉的拉,先把床前的两个人给拉了起来,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定,再去看床上的狄氏。
黑乎乎的药汗全洒在了床上,狄氏脸色惨白,一只手上还挂着黑乎乎的汁液,疼的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坐直在床上,再不是之前病殃殃的样子。
周嬷嬷急让人去拿湿的抹布过来,先帮狄氏清理一番,之后又把屋子里的其他人全清了出去,替狄氏把床上的一应物件,以及她身上的衣裳全换了,一边焦急的去外面请大夫。
齐蓉枝和秦宛如两个静静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脸色看起来都很慌乱,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秦玉如的脸更难看,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拿起手边的杯子重重的砸了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