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与芳兰惊愕地对视一眼,竟是不知道还有这层缘由。
“这怎么办,四皇子该如何救回……”
“殿下年幼无知,被人拥立为帝,即使皇上再度出现在人前,殿下也要遭人口舌争议,不免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芳兰扼腕叹息,亦是对萧锋宸的做法感到不解,“或许皇上另有考量罢了,娘娘,我们还是吹灯入睡吧。”
贤妃没有应答,任由她们搀扶着坐在床上,双眼失神,空无一物。
“主子,奴婢吹灯了。”香兰见她没有反应,只得无奈地吹灭烛火。
然而,烛火熄灭后,贤妃仍未躺下,而是站起身来,心中生出几分决然。
她等不及了,她不能再对萧锋宸抱有任何希冀。
“苏亭山若是有心摄政,极有可能拥立翎玉为帝。等到苏家临危之时,翎玉必然要为苏家陪葬,我该如何自处?
倘若翎玉侥幸未死,史书也不会写下萧锋宸算计亲子的无情,只会记得翎玉被人操纵成傀儡皇帝的丑闻。
届时,文武大臣谁还瞧得起翎玉?天下百姓又该如何指摘他?东宫可还容得下他的一席之地?”
贤妃思来想去,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改变她和萧翎玉的命运。
于是她重新戴上发簪,径自走向萧锋宸的营帐。
此时已是深夜,除了来回走动的侍卫,营地里格外寂静。
奇了怪了,他的营帐外应当有数名士兵把守,怎么现在空无一人?
贤妃并未细想,猫着身子钻入帘帐后。
帐中伸手不见五指,她全凭记忆找到萧锋宸的床榻,正当她侧耳细听他的呼吸声,熟悉的大掌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皇后深夜不睡,果真有了别的心思。”
萧锋宸说得咬牙切齿,贤妃亦是惊骇万分,同时反应过来,他怎么将她认成了皇后?
她不敢出声应对,奋力挣开他的钳制,却被他甩到了床上,单手扼住脖子。
“怎么不说话了?朕的好皇后,你深夜送来蒙汗药,不就是为……”萧锋宸的话语尚未说完,忽然吃痛松开了她,转身踹向黑暗中的另一人,“……你,你又是谁?”
贤妃得了空闲,意识到自己还有帮手,连忙追上萧锋宸的脚步,攥紧手中的金钗,将其狠狠刺入他的后脑。
只听他痛呼一声,两眼翻白,快速失去神志,如同僵硬的木偶直挺挺倒下去,淡淡的血腥味随即飘散开来。
贤妃如释重负,跌坐在地上。
“你离去吧。”
黑暗中,火折子亮起一簇微小的火光,照亮皇后的面容。
贤妃瞧着她的神态,亦是苍老憔悴了很多,原本在后宫争艳多年的两人,居然落得个这般下场,真是可叹可悲。
“侍卫是你支走的。”
“嗯。”
“为什么要帮我?”
“恰巧罢了。”皇后望着桌上的那碗祛湿汤,脸上再次扬起病态的红霞,“本宫的父亲身居左相,他当年为了争夺皇位,能够对我百般温柔、虚情假意,也能在本宫生下锦玉之后,悄悄灌我绝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