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人,”钟琂振振有词,“说不定还能让动物学点新知识,比如舌头不止能用来吃东西。”
沈时因站在地板上穿衣服,“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这个人这麽无赖。”
钟琂从行李箱里拿了一沓零钱出来,应该是今天出门要给服务人员的小费。沈时因走到镜子前擦防晒霜,“几点了?”
“九点半。”钟琂说:“时间还早,你不用着急。”
沈时因收拾妥当,两人一起去餐厅吃了早午饭,酒店照例帮忙打包了些吃的,再把人送到车上。
这次坐了很久的车,他们来到一个类似于热气球营地的地方。arv带他们走到一个等待区域,说现在需要等,只要成群的角马开始过河,他们就可以乘坐热气球到天上观看。
沈时因吃着冰淇淋,等arv走了以后问钟琂:“那如果角马一整天都不出现怎麽办?”
“应该不会,arv刚才说得信誓旦旦。他是个很有经验的向导。”
沈时因其实还没坐过热气球,就算看不到角马,就这样坐上去飞到天空中,看看非洲风光她觉得也不错。
毕竟天河之渡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不是每个来非洲的人都一定能看到。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arv突然很激动地沖过来,示意他们赶紧坐上热气球,成群的角马即将到来。
有一个热气球已经準备好了,下方燃烧器加热球囊内的空气,撑起了整个球面。沈时因被钟琂抱上去,他们刚坐上没多久,整个热气球都驶离地面,缓慢升上空中。
吊篮里,除了沈时因、钟琂和arv,还有一个负责操控方向的当地人。他手法熟练地将他们带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上空,让热气球漂浮在附近。
沈时因看来看去,一只角马也没看见。“我怎麽什麽都没看到?”
钟琂往前一指,“它们快过来了。”
沈时因擡起头,放眼望去,那群黑压压的角马由远及近,场面壮观得就像黑云压阵。
光是这麽一看,至少有成千上万头角马呼啸而来。它们踏着马蹄,疾驰而来时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它们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河流之中,打头的几只角马刚没过半个身子,河里的急流猛打过来,顷刻间就将它们掀翻了过去。可是后面的角马没有一只退缩,它们接二连三地踏入急流,用身体与意志做着抗争。
最初倒下的一只角马也很快站了起来,它们互相驮着,一个接着一个奋力往对岸奔去。
可是对于角马来说,危险可不止急流,河底潜伏着的鳄鱼早已蓄势待发。沈时因亲眼目睹一只角马身形一歪,脚下好像被什麽东西缠住,让它动弹不得。
沈时因的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她看见那只角马痛苦难当地挣扎起来,想要极力挣脱水里的獠牙。
沈时因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可也就是在这短暂几秒钟的拉锯之中,角马被水中霸主彻底拖了下去,下一刻,那一小片区域冒出鲜红的血水。
沈时因转头靠在了钟琂怀里,她突然有点想哭,“这也太残忍了。”
其实不只是沈时因看见的那头角马遭受到了攻击,没能成功渡河的角马还有很多。为了寻找食物和更好的栖身之所,它们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渡河,用最惨烈的代价完成迁徙。
钟琂抚了抚沈时因的背,轻声说:“你不想看那我们就不看了,可以乘坐热气球去别的地方游览。”
沈时因的确很受触动,但她也不是承受能力那麽差的人,更何况就算不看,也不代表事情就没有发生了。她收回抱住钟琂的手,“还是看吧,好不容易遇到了。”
沈时因趴在吊篮边缘往下看,大自然最原始最震撼的场景就在她的脚下展开,令人心潮澎湃。
“我总觉得这幅画面自带bg,我的脑海里现在就在播放《狮子王》里面的生命循环。”
钟琂说:“你怎麽知道我们明天就要去《狮子王》的拍摄地了?”
“真的?”虽然没有提前沟通过,但钟琂的每一步安排都意外地很能让沈时因惊喜,“我小时候可喜欢看这部电影了。不过我们是不是就要离开现在住的酒店了?”
沈时因很喜欢他们住的这个野奢酒店,哪怕一整天都窝在房间什麽也不做她也愿意,只不过钟琂从来不会无所事事地过一天。
“明天还有最后一次safari,下午晚一点出发去下一个目的地。”
沈时因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行程也快过半了,原来她舍不得的不只有酒店,还有和钟琂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一旦回到园区,他们又要回到白天装不熟,晚上偷偷摸摸见面的生活。
“怎麽突然叹起气了,”钟琂问:“你还在为这些角马难过?”
沈时因摇了摇头,“没有,我居然在开始怀念了。虽然旅行还没结束,但我已经能够想见以后的我会多麽想念这段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还可以再来。”钟琂不觉得这有什麽好悲伤的,“我们这几天应该好好享受旅程。”
看完了天河之渡,钟琂还让arv再带他们到处转转。热气球往上升到很高,足以将整片草原和森林都尽收眼底,落日余晖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金黄色。
他们赶在天黑之前降落,刚从热气球里下来,就有工作人员过来给沈时因和钟琂颁发证书。
沈时因很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这是勇气证书,我一定要好好保存。”
这天晚上,沈时因不再癡迷于星空。回到酒店房间,他们一关上门就开始亲吻对方,从地上一路亲到了床上,衣服裤子全都胡乱丢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