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说:“今主公占据关中,当立以大义。汉室自太师后,竟李郭二贼之乱,已经威严扫地。然自古有不破不立之说,汉室虽为乱臣贼子所坏,但皇统仍在。主公若想据关中以抗击诸侯,当立新帝,重振汉统,昭告天下,以占据大义之名。”“立新帝?”田豫等人吃了一惊,看着董俷,不由得心中踌躇起来。徐庶一笑,“西汉王乃先帝嫡长子,不论在皇统上,还是在名分上都无人可比。当年太师受人蛊惑,废立了西汉王……然历经这八年,伪帝已不足以震慑天下,正是迎奉新帝,重立西汉王的好时候。长安乃高祖所确立的皇都,乃我汉室之根本……自高祖之王莽二百年十一帝,自光武皇帝至伪帝协,二百年十一帝,正是一个轮回。以长安为王都,迎奉西汉王,岂不正是合了那天道轮回四字?”若说早先,田豫等人还有些犹豫的话,听了徐庶这番解释,也不禁觉得有道理。董俷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臂膀,看着沙盘,沉思不语。“请西汉王登基,我自无甚异议。只是关中连年征战,需休养生息才是……如今我们四面受敌,若如此张扬行事,会不会太过高调了一些呢?”贾穆说:“主公以为我们不这样做,关东诸侯就会放过我们不成?”一蹙眉,董俷没有回答。又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当去信,与西汉王商议……如今之计,是要尽快夺取长安。这一场大战已经持续了太久,我们需要一个平静的关中。”“夺取长安,又有何难?”典韦道:“只给某一彪人马,典韦定能十日之内,夺取长安。”“虢亭侯此言差矣,您千里奔袭,已经立下诺大的功劳,此战还是由我来代劳!”说话是黄忠,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文聘几人连连点头,却急坏了典韦,怒声道:“汉升老哥却错了,你不一样是奔袭千里,夺取武都,击退曹军,更加疲惫。此战当由我来,汉升老哥一旁观之……”这两方人立刻就争论了起来。张辽赵云也忍不住了!“两位将军莫要再争执了,我等新进,寸功未立,还请二位将军将此功劳让与我等?”典韦环眼一瞪,“文远莫要乱说,你们刚夺取了河东,是大功一件,此战合该归我。”“应该归我!”这大厅里,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徐庶等人不由得微微一笑,退到了一旁。董俷先前,一直在神游物外。他在思考其他的事情,被众人一吵,却乱了心思。“都别吵了!”董俷沉声道:“郭汜,乃我杀父仇人……杀父之仇,岂能容他人插手?攻打长安之事,我当亲自上阵。诸公不妨观之,看某如何手刃那国贼郭多,无需再争吵。”这一番话出口,武将们都闭上了嘴巴。的确,杀父之仇岂能容他人插手?董俷这个理由充沛的,令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第二天清晨,长安笼罩薄雾。恢宏厚重的城墙,在薄薄的雾气之中,犹如一个衰老的妇人,透着一股子暮气。董俷亲自出战,一排排霹雳车架好,锁定了长安城门。随着令旗招展,如雨点般的巨石朝着长安飞袭而去,轰隆隆的声响,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正如董俷所说的那样,长安不过是囊中之物。想要夺取,也不过是朝夕之间。那棱角分明的局势,把长安城墙打得千疮百孔。早已经无甚战力的长安守军,在一个时辰的光景中,损失惨重,死伤不计其数。赵云忍不住说:“传闻当年秦军每攻打一座城池,必以箭弩袭之……今观主公攻城,颇具秦风。只怕这一轮巨石过后,长安守军是难以再继续坚守下去了。”“霹雳车又算什么?”典满说:“二叔手里还有一支箭队,约两千人,皆为步卒,亦称之为巨魔士。全部用巨弩,可在三百步之外,贯穿两层硬甲。年初攻陷赤金城的时候,只一轮巨弩连射,就把那赤金城的城墙轰塌。若非此次是以奔袭为主,那批人也会跟来。”三百步外,贯穿硬甲?那是什么弩箭……田豫张辽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汉军制式的强弩,也不过是覆盖一百五十步的范围,而三百步的距离……那需要多少性命去填充呢?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霸城门受到连番的巨石袭击,轰然坍塌了一个口子。董俷身披筩袖铠,一手持巨盾,一手拿着金瓜,身后背着卓玉宝刀,高呼一声:“三军儿郎,随我杀入长安城……”说话间,他健步如飞,率先向霸城门冲去。如林般的云梯,朝着长安城墙移动过去,汉安军一见大都督都赤膊上阵了,也顾不得什么,嗷嗷的吼叫着,蜂拥而上。清一色的巨盾钢鞭,一个个赛似出闸的猛虎。长安城头的守军,在巨石过后,惊魂未定。眼见着汉安军冲过来,立刻有人吼叫着,命令守军开弓放箭……可是,军心已经乱了,七零八落的箭矢根本就是毫无目的的乱射。董俷挥舞巨盾,挡去了大部分的箭矢,第一个攀上了云梯,飞快的朝着长安城头上攀沿去。这时候,苦练了近二十年的五禽引导术显示出了作用。诺大的身躯,却如同巨猿一般的轻灵。如雨点落下的礌石,被董俷一只手用巨盾就挡开。主将身先士卒,汉安军也变得凶悍如猛虎,呼喊着,悍不畏死的向城头发起了冲锋。董俷第一个冲上了城头,一只脚还在城外,手中的巨盾就是一个横扫。巨大的力量,将三四个守军砸的骨断筋折,飞出去老远。董俷随着跳上了城头,金瓜手起锤落,把一人砸的脑浆迸裂。那粘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液体,随着鲜血流淌了一地。董俷怒吼,声如巨雷,“我乃汉安大都督董俷,谁敢阻拦我?”董俷之名,那是闻名天下。围绕着他有诸多的绰号,什么虎狼之将,西域暴虎,董家杀神……等等。这城头上的士兵,那个不知道董俷的名字。闻听之下,不由得惊慌失措,狼狈逃窜。有军官厉声喊道:“拦住他,不过是一个人,有什么……”后面那‘好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董俷将巨盾搭在肩头,向前一个冲撞。熊劲爆发,势无可挡。董俷的身体本来就重,过丈的身高,按照后世的计算方法,少说也有二米一二的样子,体重更是在二百斤以上,加上盾锤,近三百斤。以熊劲发力,足有千斤。如同一辆推土机似的,向前一个冲锋,十几个士卒被他撞得东倒西歪。运气好的,是骨断筋折,运气差的,直接就从城头上飞出去,摔个血肉模糊。金瓜呼啸,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眨眼间就到了那军官身前。军官下意识的举刀就砍,就听铛的一声,那巨盾扬起,狠狠的磕在了军官的大刀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那军官手臂发麻。啊的一声惊叫,转身就想逃走。却被董俷探出金锤,一下子砸在了顶门之上,头盔粉碎,鲜血顺着面颊,汩汩流淌。此时,已经有数百名汉安军冲上了城头,和守军鏖战一处。一个是军心散乱,士气低落,一边是战意高涨,凶猛狠辣……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安军登上了城头,那守军终于抵挡不住。“我等投降,我等投降……不要再杀了!”董俷已经冲到了城门楼上,把金瓜扔到了一边,抬手抓住城头上的绞盘,气沉丹田,一声巨吼。那需要十几个人才能推动的绞盘,被他一个人生生的拉了起来。千斤闸缓缓的升起,紧跟着城门被撞木撞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