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仔细看,丁原不由得大吃一惊。那被绳索捆绑的人,竟然是王允。连带着王允身后八十九人,全都是王府中的家眷。而押送的兵马,却不是大理公差,反而是北宫卫。连忙上前阻拦,却见为首一员大将,手持三尖两刃刀,盯住了丁原。“北宫卫办事,来人止步!”“尔等怎可如此大胆,为何捆绑王大人!”“王允勾结太平道反贼,血洗迎春门大街,杀人无数,奉鄂侯之命,特押送审问。”“胡说八道,王大人怎么可能勾连反贼?”这时候,王允大声喊道:“建阳公,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朝中奸党再起,董卓大逆不道,擅捕朝中大臣,有谋逆之心。我王允一腔热血,定不会向他们屈服。”过来两个北宫卫,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个王允打得头破血流,满脸的血污。丁原看着不认,想要上前阻拦。那员大将一振兵器,“再不让开,休怪我心狠手辣……”丁原前来赴宴,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所带的只有十几个亲卫。而北宫卫却有数百人,为首的将领,更是面目丑恶,看上去好似凶神恶煞一般,大刀寒光闪闪。酒亦醒了,丁原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王允一家大小押走,可心里的愤怒,却不可抑制。径自出城,来到大营里。坐在中军大帐,丁原越想,越感到愤怒。董卓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凉州刺史而已,为何如此大胆妄为?谈废立之事,还擅自抓捕朝中大臣。长此以往,这董卓迟早会成为汉家江山的心腹大患。要说起来,丁原对汉室还是有感情。特别是袁家的不作为,让他感到非常失望。你们把我从并州调过来,又不让我轻举妄动,难不成就是要我受那良家子的欺辱不成?喝了一肚子的闷酒,在天亮时分,丁原召集麾下将领。“我等来雒阳,实为扫除奸妄。如今阉寺虽灭,朝中却出了一个王莽之流……我拟兴兵讨伐,不知诸君可愿随我一起除奸?”吕布忍不住问道:“义父,敢问那王莽之流,何人?”“凉州董卓!”吕布的眼睛顿时雪亮,杀意凛然。当初败给董俷,吕布本来就不太服气。可后来丁原有隐忍不发,看着别人捞好处。这心里面啊,是非常的不痛快。如今丁原要打董卓,吕布昭宁大事记(二)有一句老话,叫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吕布当初之所以拜丁原为义父,说实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那丁原,性情刚愎,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主儿。而吕布身上有一半胡人的血统,更令他在并州军中的地位非常尴尬。事实上,就算是拜丁原为义父之后,这尴尬也没有减弱。是个孤儿,老子也不知道是谁。吕布随的是母姓,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背着一个杂种,野种的名头四处奔求。吕布心里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杀死母亲的凶手。期间,为学武艺所受到的种种屈辱和苦难,实难一言道尽。雅丹的话,揭开了吕布的伤疤,令这个后世背负了骂名的人,也在无法保持冷静。一声怒吼,催马就扑向了雅丹。掌中方天画戟扑棱棱颤抖,化作满天戟云,向雅丹冲去。吕布胯下的浑红马,是一匹大宛宝马,个头高大,速度惊人。当年丁原耗费千金,才从别人手中购买过来,一直把这浑红马当作宝贝一样的对待。可今天,丁原也知道,吕布没有好马,恐怕很难占到便宜。这才狠下心来,把浑红马送给吕布。有了一匹好马,吕布立刻就显得不一样。马似蛟龙,人若猛虎,在怒啸声中,宛若一抹红云,眨眼间就扑到了雅丹的面前。要说起来,这浑红马确实是一匹异域良驹。虽比之象龙要差一些,可就算是在西凉军中,也没有几个人能配备如此好马。大宅门里面,任红昌有一匹浑红马。沙摩柯有一匹……就连典韦,也只能骑略差一些的铁骅骝。而西凉军当中,也只有董卓的那匹赤兔比浑红马强,其他人嘛……呵呵,闲话少说。雅丹正骂的痛快,吕布就到了跟前。挺枪就刺,哪知吕布疯狂的劲头儿起来,视雅丹的大枪如无物一般,在马上轻轻一侧身,啪的将方天画戟钩住了枪杆。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枪头上,雅丹吓了一跳。刚要收招,却见吕布的方天画戟顺着枪杆一滑,快如闪电一般,噗的将雅丹斩于马下。这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董卓在城头上还没有看清楚吕布的招数,那雅丹就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