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这个姐姐才好呢?聪明是聪明,可这事情未免太鲁莽了吧。这里是河东,杀老卫家的人,可是很容易……不过也不得不赞她聪明,人人都有份,谁都脱不掉关系。至于那虎女营嘛……天晓得是不是她又心血来潮的产物呢?只是如此一来,那些女人恐怕也要跟着走了。这时候,董夫人和典韦二人说完话,扭头道:“阿丑,莫听你姐姐胡说八道。她那虎女营……唉,当初听蔡大家说你是当世虎将。结果她就说她是虎将的姐姐,也是董家的虎女。这不,让马嵩从塞外买回来了一些孤苦伶仃的女孩子,组成了虎女营。”“从塞外买?”“是啊……胡人扣边,多次袭扰边塞,掠夺人口。马嵩现在负责从胡人手里购买胡马,而后送往牧场。这半年来,因为战乱的缘故,连他的马队也被抢了好几次。”董俷一皱眉,“胡人闹得这么厉害吗?”一直作陪的马嵩开口说:“主公,何止是胡人,如今并、幽之地,鲜卑、乌桓、匈奴人四处作乱。有时候官军非但不管,还扮作马贼进行掠夺。三月的时候,我差点被人杀了,如果不是当时我见机快,发现情况不妙抛了财物就走,只怕连命也送掉了。”官军,胡人,乌桓,匈奴……董俷隐隐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董媛说:“五月初的时候,还有一批五原的匈奴人杀到了河东。不过人数不多,抢掠了一些小村庄后就迅速离开了。”“匈奴人?”董俷忍不住说:“匈奴人不是已经被赶走了吗?”“你说的那是北匈奴。汉武皇帝中兴的时候,曾多次对匈奴人进行打击。很多匈奴人都迁移了,但也有一部分人表示臣服。朝廷就给他们拨了一块土地,分布在司隶地区的五原等地,被称作南匈奴。不过,朝廷强盛那些人不敢闹事,如今朝廷……冀州等地的战事还没有停,朝廷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去教训那些胡人呢?”董俷歪着头笑道:“四姐,比在临洮时可是长学问了呢。莫非是吃姐夫的口水吃多了,人也聪明起来了?”董媛的脸刷的通红,抓起酒樽砸了过去。一旁沙摩柯偷偷的问:“大哥,难道吃口水还能变聪明吗?”“这个,可能吧!”这吃口水,是董俷发明的言语,只有董家的人知道其中的含义。董夫人很无奈的笑了,不过心里也很高兴。女儿和董俷好的好像亲生姐弟一样,自家的地位岂不也很稳固?“阿丑,别和你姐姐闹了!”董夫人制止那姐弟二人打闹,“刚才听君明说,你这次来是打算带我们回临洮?”“唔,我几乎忘了大事!”董俷忙收起笑脸,正色道:“如今朝廷解开了党锢之禁,势必会产生出新一轮的党争。父亲立了大功,说不定也会卷入里面。您也知道,父亲的性格不会轻易依附于某一方,但左右逢源的方法已经不再适合。留在中原,只怕是会很难做人。”董夫人对政治说不上很清楚,但也明白董俷的意思。“若是这样,回凉州也好。前些时候我听安邑令的夫人说,朝廷准备重启州牧之法。还恭喜我说,你父亲立了大功,说不定能成为一方州牧。我是不太明白州牧是什么,不过既然呆在关东不开心,还不如回凉州。至少那里我们也比较熟悉。”“孩儿亦是这么想。”董媛更兴奋的说:“回凉州好,回凉州甚好。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好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回牧场,我可以好好的训练我的虎女营……阿丑,回去之后,把绿儿送给我吧。”董俷愕然,“你干什么?”“嘻嘻,听说绿儿的武艺如今很不错呢,而且还跟你学了些兵法,正好可以训练我的虎女营。对了,还有那个裴元绍的老婆,我也要……据说比绿儿还要厉害呢。”董夫人脸一沉,“四妹,不要胡闹。”“我哪有胡闹?”“你奶奶之前还派人送信,说是阿丑这次回去,定要让他先成家再说。绿儿也随了他多年,怎么也要有个名分不是。回去先忙这件事,哪有功夫陪着你一起胡闹。”“阿丑,要成家了吗?”董媛笑了,“我家的阿丑,终于要成家了!”不管面红耳赤的董俷,董夫人站起来说:“四妹,这几日莫要再胡闹下去了,带人准备一下行装,我们三日后启程回临洮。至于阿丑,你最好也不要留在安邑。明日就带着人先动身……母亲也很惦记你呢,早点回去,让老太太也能把心放下来。”董俷连忙起身说:“那孩儿谨尊母亲的吩咐。”疑似梦中六七月的太阳很毒辣。已经是夏末秋初,可那秋老虎的力量依旧强大,似火骄阳在天上散发出滚滚热浪。袁隗回到了府邸,脱下朝服,换上了便装。房间外,绿树成荫。门前的那个老槐树正茂盛,繁密的枝叶当初的阳光,把书房笼罩在一片凉爽的阴影里。袁隗坐在树下的凉榻上,享受着绿荫中阵阵的凉风。靠在一个美婢怀中,轻轻的摩挲他的肩头。另有一美婢则跪在榻前,非常熟练的为他捶腿。年纪大了,变得格外喜欢这种享受。感受着身后美婢胸前的柔软,袁隗的大手撩开了她的裙,感受着那修长美腿的光滑柔嫩,慢慢的向上摩挲,碰触到那一片让他血脉贲张的湿腻。“大人,大公子求见!”美婢急促的呼吸,娇柔的轻喘,让袁隗快要忍不住了。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令他的欲火顿时熄灭。心里颇为恼怒,却也明白对方如果没有要事,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大公子,说的是袁绍。此子虽然是庶出,却被袁隗所看好,对袁绍的期望甚至远远超过了对嫡出的另一个袁家子袁术。“带他过来吧!”看了一眼美婢脸上的春潮,袁隗叹了口气,“你们先下去,没事情不要来打搅。”两个美婢怯生生的应了,起身退去。袁绍,也正从前面的夹道走出来,走进了院内,看了一眼那两个美婢的背影,心里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袁隗摆手,示意袁绍坐下。“本初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袁绍恭敬的坐好,轻声道:“叔父,绍前来,正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叔父。”有家人送来了一坛酒,满了两樽之后,又恭敬的退出了院落。“叔父,南阳方面的战事已经结束,虽有小股流寇,却已经是鳞介之癣,不足为虑。冀州方面,卢子干已经攻破了广宗,俘虏反贼十万,只是那张角却已经病死。如今,只剩下在青、兖二州的张梁余部,但卢中郎已经回师和朱中郎成夹击之势,想必消灭张梁所部的反贼,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应该造不成太大的危害。”袁隗一皱眉,“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本初今天来,应该不会是为了找我说这些吧。”“叔父,战事结束,一应功勋之臣的名单也应该呈报皇上。”“这个我也明白。此事不是由大将军一手安排,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了呢?”袁绍说:“大将军在犹豫!”“犹豫?”“冀州卢中郎和右中郎将都没什么问题,名单已经做好。卢中郎此次在冀州抵挡住了反贼主力,更兼杀张角,俘虏十万反贼,实功劳显赫。大将军拟奏请皇上,封卢中郎左车骑将军,槐里侯。据说皇上准备启用州牧制,故而大将军还奏请皇上加封他为冀州牧……不知道叔父对此有什么看法?”袁隗笑道:“何遂高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不过卢子干岂是他所能拉拢的人?此人性情刚正,忠心耿耿,除了皇上之外,谁的帐也不会卖。这样也好,至少卢子干不可能加入阉寺,而且与我等也颇有交往。这样的人,想必皇上也会很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