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犹豫了一下,“岳父,这件事和阿丑有关系。”董卓本来是松松垮垮的坐在榻上,闻听李儒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阿丑怎么了?”“您还记得上次阿丑派来送信的人吗?”“当然记得。哦,那个人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马嵩!”“哦,就是马嵩!”董卓一拍前额,疑惑的看着李儒说:“文正,这和阿丑有什么关系?”“那马嵩最近和文开的交往非常频繁,小婿时常见他二人在一起喝酒。我倒不是担心阿丑有什么用心,而是这马嵩来董家的时间不长,我害怕他……文开是您的亲随大将,如果马嵩是别人派来的,是不是……小婿觉得,还是给他点事做。”这番话说出来,李儒在心里暗自道:阿丑兄弟,别怪姐夫啊。你这动作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拉拢华雄。岳父现在不怀疑,可时间长了,总会生出不好的心思……这个马嵩,实在不会办事。拉拢人,哪能用这么明显的手段?董卓哦了一声,倒是不甚在意。“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马嵩和华雄是老乡,所以走的近一些,倒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和阿丑无关。你娘也问过绿儿,这个马嵩在金城归顺你阿丑兄弟之后,转战千里,其忠诚亦无需担心。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让他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李儒眼珠一转,笑道:“我也听媛儿说过,这马嵩早年曾是个商贩。要不……”“可派他打理军需。恩,我正准备派人去五原购一批战马,不如就让他去做吧。”“父亲真是慧眼识人,让马嵩去购马,正是最好的人选。”这个结果,也正是李儒想要的结果。先退后进,为这马嵩求一职务,同时消除董卓的怀疑,还能交好阿丑,一举三得。董卓靠着垫子,沉吟了片刻后,“唐周可有消息?”“已经派人送过信了。想必他应该已经行动,若是有消息,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嗯,此事不可马虎,一定要加紧进行。”董卓又想了想,“还有,进京所需的一切物品都准备妥当了吗?”“已经准备妥当。”“嗯,大将军和张让的礼物一定要丰厚。在这件事情上,你说的不错,我最好还是不要牵扯进去。这件事情你要加紧进行,一旦唐周回来,我们就立刻进京。”“小婿明白。”这爷俩儿说完了正事,又开始闲扯起来。两人的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到了董俷的身上。说实话,对于董俷的童年,董卓和李儒都不是很清楚。不过李儒还好一些,从董媛那里听过不少,所以说的话也就多一些。有一些事情,董卓听夫人说过。可再听一遍,依然觉得有趣,笑个不停。“大人!”两人说的正兴高采烈,突然有亲卫走进来禀报。董卓很不高兴,阴沉着脸问:“有什么事?”“大人,门外来了一群人,说是俷公子的手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大人禀报。”“阿丑有信了?”董卓的眼睛一亮,呼的起身道:“快让他们进来。我不是说过,若是我那狮儿派人前来,要立刻带进来。废物,真是废物……文正,阿丑突然派人,莫不是出事了?”这人啊,真的很奇怪。父子两个没合好的时候,怎么看那丑儿子怎么不顺眼。可如今合好,那父子血脉相连的亲情让董卓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父亲。亲卫离去之后,他有点惶恐的询问。李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遮掩道:“应该没事吧。”“嗯,恩,阿丑勇猛绝伦,我才不信谁能难为他。”翁婿二人正说着,从客厅外面走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两个,董卓认识。一个是董铁,好像是阿丑的亲信;另一个叫成蠡,好像是老娘给阿丑配备的亲随。不过,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个风尘仆仆,看上去年岁可不小的男人,董卓就不认识了。“老主人!”“老主公!”董铁、成蠡和巨魔士们齐刷刷的跪下来行礼。唯有那老者依旧傲然站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董卓,董卓也在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说实话,这两人此刻的风范都不怎么好看。一个是披着锦袍,袒露胸膛,胸口的黑毛清晰可见;另一个却是风尘仆仆,胡子、头发上显得非常的凌乱,有一种很落魄的感觉。可那气度,让董卓肃然起敬。李儒也留意到了老人,心里盘算着:此人是谁?而董卓却站起身,拱手向那老人道:“这位先生,在下董卓,敢问先生何名?为何而来?”几乎是在同时,李儒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字。不会是他吧!慌忙站起来,肃手恭敬的站立。心里同时在想:我的个天,若是他,可不得了!董卓还奇怪李儒为何是这种反应,正准备低声询问。而老人却开了口。只见他微微拱手:“董河东,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乃幸事。老夫蔡邕,受阿丑徒儿的重托,前来求救于董河东。仓促相见,还请原谅则个。”“那里,那里,先生……伯喈先生?”董卓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而身后的李儒,更是一脸的激动,快走两步道:“学生李儒,拜见伯喈先生!”火烧盘龙谷(二)起风了,而且越来越大。广陵很少在冬天出现这么大的风,摇曳山中的枯藤杂草沙沙作响,一拍荒凉景象。董俷很恼火,非常的恼火。他不时的打量身边的诸葛珪,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能三言两语的就劝降了周仓?当然,周仓不是降他董俷,而是降了诸葛家族。甚至还很过分的改了姓,叫做诸葛仓。诸葛这个姓很好听吗?怎么听都像是猪哥。对于这其中的玄机,诸葛珪显得高深莫测。一问三不知,问急了就故作神秘的说:“此乃珪家族之秘法。”秘法个屁,还不是耍嘴皮子!董俷对此痛恨不已,同时也算是明白了,演义当中那小鼻涕虫为何能在长大后气得周大公子吐血三升……不对,是三次,生生把周大公子给气死。那张嘴啊,就是从他老子那里继承过来。能把死人说活,想必劝降个周黑子,是没有问题。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高手就跑到了别人的手中,董俷不禁心疼的要死。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的嘴皮子没有君贡先生的嘴皮子利索,更无法让死人重生。坐在石头上,董俷依旧是气鼓鼓的不说话。而诸葛珪神色轻松,带着平静的笑意。别以为他很轻松,其实他比谁都紧张。只看他的手在一直颤,就知道他心里面甚至比唐周、黄劭还要紧张一些。毕竟,那两个人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而诸葛珪这辈子,估计还没有见过活生生的杀人场面。不无恶毒的想,如果这时候干掉诸葛珪一家,会怎么样?“主公……”“啊!”“他们来了。”董俷等人站在盘龙谷的悬崖顶上,堆着无数的枯藤。从下面看,根本看不到人。四周有百名丹阳兵,一个个手握兵器,很紧张的蹲在枯藤后面,随时准备放火。盘龙谷的地形确实很险要,据说在春秋战国时,曾经被作为藏兵之所。里面能容纳数千人,到处都是犬牙交错,形状古怪的岩石。山谷三面峭壁,只有一个出口。谷中被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堆放着两三个石头砌成的炉灶。周围还扎了十几个草人,从山谷外看去,里面好像真的是有人躲藏。是的,非常之逼真。从远处,一行人马行来。看打扮就知道,这些人是太平道的黄巾力士,人数粗略计算,当有两千人之上。董俷一皱眉,轻声道:“人数好像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