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了他们!”“阿丑,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说的清楚。我这次陪你姐夫回来,说穿了是想要为他谋个出身。他是个羌人,不为中原汉人所接受。加上性子温和,麾下的羌人也都蠢蠢欲动。我想通过父亲,为你姐夫求个官职。不求什么俸禄,至少对那些羌人算是一种威慑,顺便也可以绝了某些人的念头,求个安稳。”姐姐说的并不是很清楚,但董俷能感受到,姐姐的心其实很累。他问道:“那父亲能答应吗?”“应该可以吧……你姐夫现在已经到了河东,相信也把情况说明了。以父亲的手段,为你姐夫求个一官半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娘告诉我,父亲这两年的功名心太强,一心想要得到世族的承认。如果帮了你姐夫……”董玉苦涩的笑了,带着许多无奈。“他,会同意的。”董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只好轻声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很没有底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给姐姐带来多少安慰。但董玉却笑了,秀丽的脸上洋溢出一种灿烂的光辉,“阿丑,别为姐姐操心。就算你姐夫求不得官,可还有姐姐帮他。再说了,就算姐姐不管用,不是还有阿丑?”董俷用力的点点头,“我一定会帮姐姐!”“我就知道!”董玉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这世上什么人最能让人信任,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家人。这也是奶奶一直教育董俷的原则:家族就是咱们的根,没有了家族,我们只能成为这世上一颗无根的飘萍。求官(2)来到牧场后,董俷就跑去了昨日和狮鬃兽角斗的地方。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照在牧场上,青青的草,柔柔的风,让董俷心情大好。狮鬃兽已经等候在那里。阳光中,它脖子上的鬃毛闪动着黄金一样的光辉,看上去格外神气。狮鬃兽没有像昨日出现时那样惹出麻烦,造成太大的动静。远处,有一群群牛马,而狮鬃兽就好像草原上孤独的王,静静的站在那里。五彩的双眸闪烁迷幻光芒。看到董俷,狮鬃兽很兴奋,不停的刨着地上的土。董俷也乐了,这家伙看起来很来劲儿嘛。董玉带着一群家将站的很远,看到这种情形,她也乐了。“小铁,这狮鬃兽和阿丑倒也算是合拍。”董铁站在董玉的马前,点点头,恭敬的回答:“卑下和这匹狮鬃兽认识了一年,从没有见它有过这种样子。这牧场上的马对它都很畏惧,甚至连生它的母马也视它若蛇蝎一般。它从不和人亲近,若非卑下随人学过一些和马相处的技巧,只怕也近不得它半步。看样子,它对主人来了兴趣,说不定主人能够降服它呢。”“若是能降服最好!”董玉看着董俷雄壮的背影,轻声道:“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你家主人和狮鬃兽有太多相似之处。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阿丑骑上这匹神兽。”“小姐放心,主人可以的。”董玉笑了笑,把目光锁在了董俷和狮鬃兽的身上。不过,让人很失望。今天的董俷和昨天相比显然有些不太一样。只几个来回,董俷就弯着腰气喘吁吁。狮鬃兽非常不满,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在询问: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用?董俷双手扶着膝盖,躬身身子。他明白狮鬃兽是什么意思,苦笑道:“阿丑大哥,不是我没用,是从昨天和你斗了一场到现在,我连个安生觉都没有睡过。你老人家是养精蓄锐,我可是奔波劳苦。和你打完了,半夜还和一群人斗了一场呢。”那狮鬃兽真不愧被董玉称作神兽。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董俷说完以后,它呼噜呼噜两声,扭头晃悠悠的居然走了。“阿丑,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累,很累!”“那要不休息一天,再和那个裴元绍比试?”哪知道董俷闻听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没必要。我斗不过阿丑,还斗不过一个黄巾贼?”“什么黄巾贼?”董俷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我是说裴元绍!嘿嘿,被阿丑欺负了一顿,这肚子里憋着一股邪火。如果不洒出去,我中午连饭恐怕都要吃不下去。”董玉疑惑的看着董俷。是我听错了?还是阿丑在故意掩饰着什么?总觉得这个丑弟弟身上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甚至关系到我董家未来的兴衰。这时候,董俷已经走开了。“那裴元绍可曾带来?”“正关在牧场的毡包中,按照少爷的吩咐,谁也没有靠近,是绿漪亲自带人看押。”“把他带上来!”董俷说完,向远处的家将招手。知道今天董俷要来和人交手,董玉在出门的时候,让董鄂带着几个人抬来了那对仿制的擂鼓瓮金锤。锤放在董俷的身前,董俷的精神也随之振奋。有人牵来了一匹黑色的大宛良驹,董俷抄锤在手,二话不说就翻身上马,坐稳身形。不一会儿,裴元绍在被押了过来。绿漪穿着一身软甲,披一件鹦哥绿的战袍,马上挂着弓,手中一杆凤头蘸金枪。“少爷……”绿漪看到董俷,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催马就冲了过来。董俷咧开嘴一笑,比不笑的时候看着更难看。但在绿漪的眼中,少爷无疑是最帅的人。“绿漪,替我压阵!”“喏!”绿漪一带马,来到了董俷的身后。远处,狮鬃兽晃悠悠的居然跑了回来,立于高岗之上,向董俷这边看了过来。总不成在这畜生的面前丢脸吧,更何况身后有姐姐和绿漪两个大美女呢。想到这里,董俷一催马,锤点裴元绍道:“裴伯侯,我再问你一次,若是十招内输给了我,你可愿意降我?”裴元绍原本是有点担心,不过看到董俷手中那对大锤后,却笑了起来。“娃娃,莫以为用木头做这么大的锤就能唬住裴某。裴某虽不才,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十招……哼哼,若你能在五十招内败我,裴某甘愿为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好,你说的哦!”董俷笑了,周围的人也都乐了。还真有人以为这个丑少爷的锤是木头做的?当然,大多数家将刚开始,也这么想。裴元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周围的人笑得很诡异,让他心里没底儿。“裴元绍,这牧场中的马随你选,兵器随你挑。我在这里等着,看你有什么本领。”有道是输人不输阵,裴元绍二话不说,选了一匹马,抄起一杆镔铁大枪。大枪在手中一抖,分出三个枪花。看得出来,这家伙在枪上还是下过一些功夫。“小娃娃,裴某让你三招!”董俷哈哈哈大笑,“我要你让?接招吧!”话音未落,胯下大宛良驹已经冲了过去。董俷身穿皂青色的絮衣,风似的就到了裴元绍的面前。两马照面,董俷抬手一锤点出,这在锤法中有说法,叫凤点头。另一锤藏于肋下,这叫抹丘锤。只听呜,铛……悠悠的金铁碰撞声在空中回荡,裴元绍横枪摆了个铁门闩向外一挡,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蓬的一声就摔出去了两三丈远。这家伙是怪物吗?铁枪扔的老远,不过已经成了弓形,弯的不成样子。裴元绍爬起来,双手仍在发颤。他惊恐的抬起头向董俷看去,终于明白了那些人在笑什么。这家伙手里的锤,居然是真的!看个头,不下一百斤。这小子真的只有十二岁?简直就是个妖怪。董俷很失望,在马上摇了摇头。锤招才使了一半,后面的抹丘锤法根本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