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卑下在!”“带二十个人,听从小铁的吩咐。如果找到对方,一个不留。如果四姐在他们手中,给我安全的带回来。若是你做的好,少爷保证,给你一个大好的前程。”董鄂闻听,欣喜万分。虽然知道董俷在家中没有什么权势,可他深得老夫人疼爱,又和两位小姐交好。就算他不说,两位小姐和牛校尉面前说一句话,他董鄂可就算是飞黄腾达了。“卑下定不辱使命。”董俷又看了一眼马奴,突然笑道:“小铁,不管你能否救回小姐,我都给你一个好出身。从今后你就做我的亲卫,我赐你董姓,董铁……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马奴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跪在董俷马前:“董铁定然不负主公的厚望。”“我们走!”董俷带着人,一阵风似的疾驰而去。而董铁喝住了那些牧羊犬,口中发出奇怪的犬吠之后,牧羊犬立刻向四处撒开分奔而走。董鄂奇怪的问道:“小子,你这是干什么?”董铁眼睛一眯,那张还带着浮肿的清秀面容上闪过凶狠之色,“我要确定他们的去向,同时也缩减他们迂回的范围。他们活动的范围越小,咱们就越是省力。”这小子,真的不简单!杀戮(一)下董鄂原本是不服气听从董铁指挥的,可听他这么一说,在看他眼中的戾色。马上就醒悟道,这少年可不像他长得那么秀气。同是羌人,他自然也明白对方的心思。谁都想出人头地,谁都想有个好前程。他这么想,这小马奴难道就不想吗?……一炷香的工夫,董俷等人来到了一个岔口。他勒住了战马,向岔口两边看去。岔口一条是通往牧场,另一条则是通往临洮。“少爷,怎么停下了?”董俷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能使出调虎离山的计策,显然这些家伙中有高人指点。把牧场大部分的人抽调走,大姐他们定然会抽调郡兵去牧场守卫。”他突然看着那家将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抢牧场,还是抢临洮?”家将显然被董俷的话问的一愣。犹豫了片刻说:“如果可以,最好是一锅端。但是如果牧场守卫严密,倒是不如抢城寨。毕竟羌人不缺牛马,而城寨里有金银财宝和女人,这才是他们所希望得到的……如果明知道城寨守卫松弛,二选一卑下选城寨。”董俷不禁笑了,笑得非常诡异。夜色中,他的笑容看上去令人害怕,那细长的双眸,更吐出蛇儿一样的阴冷。家将一哆嗦,“少爷,卑下如果说错了话,还请您包涵。”“说错话?不,你没说错。你……叫什么?”“卑下名胡赤儿。”董俷一怔,下意识的看了那家伙一眼。胡赤儿,好像有点耳熟的样子,只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人物。应该是在评书当中出现过的人物,既然如此,也算是人才。“胡赤儿,说的好!”董俷拨转马头,“那些家伙,定然也是这样的念头。真是高明,高明……全军,听我命令,向临洮出发。”胡赤儿愕然道:“少爷,不去牧场吗?”“你也说过,牛羊对马贼没用!”董俷一催战马,打马扬鞭而去。近二百骑先是一怔,紧随董俷其后,向临洮跑去。正如董俷所猜测的那样,临洮此时陷入了一片火海。近千名马贼冲破了几乎没有防御的临洮城门,在街道上纵马飞驰,获举刀杀人,获投掷火把。一些马贼更踹开了民居大门,狞笑着把屋中的女人扑倒在地。有企图反抗的人,立刻被劈成两半。而董府的大门紧紧的关闭。数百个马贼轮番冲击,朝府中投掷火把。府内的家兵在董夫人的指挥下,奋起反击。虽然事发突然,可董夫人却丝毫没有慌乱。她身披盔甲,端坐在客厅中,面前的长案上摆放着一把宝剑。客厅门口,有家将牵着马。一名奴婢给董夫人倒酒,从府外传来喊杀声,但董夫人似乎没有听见,一杯接着一杯,酒喝得越多,握着宝剑的手也就越发稳健。两个健妇搀扶着老夫人走进了厅堂,后面跟着他的兄长成方。“娘,您怎么来了?”“我来看看,嘿嘿……没想到我董家安分守己了两年,就有人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媳妇,你可害怕?”董夫人大笑道:“娘,瞧您说的,区区几个马贼,还没有这个资格让我花鬘感到害怕。娘,您请安坐,有花鬘在,那些家伙休想攻破我董府的大门。给老夫人倒酒。”自有奴婢为老夫人上酒,老夫人坐下来,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成方在大门口坐下,解下背上的兜囊,从里面取出了两杆黑漆漆,沉甸甸的短枪。他安坐门前,闭上了双眸。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董夫人脸上略带着丝丝的醉意。“来人,提刀!”有奴婢抬来了一口大刀,董夫人大步流星走出客厅,翻身上马后一把抓起大刀。“娘,请稍待,媳妇这就给您取下几个蠢贼的脑袋当下酒菜。”老夫人微微一笑,将面前案上的酒樽端起,“媳妇尽管去,娘在这里等着下酒菜!”说完,将樽中浊酒一饮而尽。董夫人长笑一声,催马离去。数十个家将紧跟在她的后面,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老夫人笑道:“大哥,看起来阿丑捅了什么马蜂窝。”成方点头说:“想必是柴房中的那两个家伙。不过这些蠢贼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还能使出小小的计策。现在,阿丑他们也许已经醒悟过来,正朝城里面赶呢。”“不知道,能否赶上!”老夫人喃喃自语,那双满是白翳的眸子,向客厅外看去。杀戮(二)董府朱红色的大门在燃烧,门头的镂空刻写着‘董府’二字的横匾被火焰包围。董府在燃烧,前院的房屋、树木,所有能烧着的事物都被火焰吞噬。许多家奴倒在血泊中,有的已经死去,活着的依然在发出呻吟,那未尝不是痛苦的煎熬。靠近大门的那颗足有二百多年的苍郁古松,此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把,矗立在董府的院落中,把个漆黑的夜,照映的是通通透透,格外分明。临洮城也在燃烧……数不清的太平教徒高举火把,手持棍棒铲筢,在街头耀武扬威。这其中不泛有临洮城的地痞流氓,一个个用黄巾包头,叫嚣着冲进一座座宅院。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在董府外立马横刀。眼睛半眯缝着,不时的抬头看天色,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拳头握的非常紧。“渠帅,怎地这区区一个董府,比县衙还要难打?兄弟们已经死伤了一百多个,还无法撞开他们的大门。再拖下去,临洮的郡兵说不定就要回来了,我们撤吧。”壮年男子摇摇头,又看了看天色。“烧戈首领,你且放心。我打听过,那牛辅徒有勇力,却是个没见识的主儿。董家小妞儿被抓,抽空了牧场的力量。之前我又放出风声,要佯攻董家的牧场。郡兵此刻估计正在牧场空侯,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走了。烧戈首领,董家是临洮第一大户,再加上董卓老儿是河东太守,自然守卫森严。不过,他家中的财宝和女人……若能得了董家的家产,首领再装备个几万人当不成问题。到时候,西凉谁是首领你的对手?恐怕就连朝廷的那些家伙也要对您另眼看待。”烧戈首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年纪大约在四旬左右,穿着一件兽皮铠甲,裸露左肩,胸口的黑毛格外显眼。头上牛山濯濯,不见一根毛发。一脸的虬鬓翻卷着,耳朵上挂着铜环。手中一把开山斧,上面占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