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使用真气时消耗也比平时高一些,明明还是用的一样的手法,但是最后剩下的真气量却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家里的电被人偷接了却不自知,等到收到电费通知单才被吓一跳一样。
宁云晋之前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很明显在这些反常之后,他感觉自己距离突破又接近了一步,因此一直将这当做要突破的征兆。
可是刚刚那样不寻常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了一些提防,那样的感觉很像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却不自知,这让宁云晋顿时警惕起来。
宁云晋边出门,边思考自己真气不对劲的原因,首先划掉的就是中毒这一选项,别说自己最近只是家里衙门两点一线,吃食也都是家里带的,光是想让自己中毒这一点就不容易。
这辈子他虽然没有试过,但是以前自己身为祭鬼神的血脉继承者在无名功法达到第二层巅峰之后,就已经不是普通毒药能毒倒的,如今自己更上一层楼就更不用说了。
再说这年头的毒药虽然厉害,但是要能弄到无色无味的程度,其实难度还蛮大的,总不会自己真那么倒霉遇上有人拿天下奇毒之类的想要害自己吧!?
“宁大人。”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到有人对着自己打招呼,扭头一看却是神色有些纠结的胡睿。
“胡大人也才回家呢?”宁云晋神色自若地道。
两人虽为同科,相处的时间却不长,先是胡睿请假了一段时间回乡订婚,之后才进入翰林院做编修。
等他定亲回来之后,宁云晋早就升职为侍读学士,两个人之间的差别就更大了。更有宁云晋还知道自己早有童养媳的事情,这次再次定亲的事情虽然风光,但是总有些不厚道,也怨不得胡睿觉得尴尬。
若不是宁云晋堵在大门中间,胡睿实在回避不了,也不会打这个招呼。
两个人本就不熟,自然是相对无语,沉默地走出衙门,偏偏这时候他们的马车又都还没来,只能一起等着,气氛显得极其尴尬。
宁云晋倒是气定神闲,不过胡睿的城府却修炼得还不够,只得没话找话,“听说宁大人最近与李永李大人走得很近。”
“胡大人消息很灵通嘛!”宁云晋笑了笑,算是认同了。
胡睿假咳了一声,“也没特意打听,只是关于李大人的事衙门里嚼舌的人不少,听到一些而已。”他怕宁云晋误会自己是故意打探消息,解释道,“没想到李大人对他发妻居然那么情深意重,却不知道为何却又有李大人人品不妥的传言,因此多关注了一些。”
宁云晋撇了撇嘴,关于李永的事情他也听到不少,这人是个情痴,与他的发妻鹣鲽情深。当年李永原本被其座师看重,想将幼女嫁给他,却被他以糟糠之妻不可弃婉拒了,之后他的座师便对其另眼相待,但是却也有不少他是假清高的流言。
若要宁云晋来看,与其交往胡睿这种踹掉童养媳另攀高枝的文人,还不如与李永这种情痴多相处相处。
总算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他们的马车来了,便各自散去。
十二月二十二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大经筵,也是宁云晋第一次举行的经筵大典。
本朝的大经筵在文华殿举行,时间定在早朝之后。
那边早朝刚刚结束,鸿胪寺的人就引着宁云晋进了文华殿。此时文华殿中已经摆了两张书案,一张摆在御座前面,另一张则放在数步之外,那就是他们的讲桌了。
大经筵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讲,由于古代仪式讲究对称均衡,因此会由两个人开始演讲,左边的人讲授“四书”,右边的人讲授“历史杂记”。
宁云晋自然是站在右边,此时两张书案上都已经放上了前一日撰写好并且在皇帝那里过审了的讲义,此时他们进入殿中只是做最后的确认。他翻看了一眼自己的讲义,今日另一位讲官也来了,正是张璟。
张璟的表情格外严肃,与宁云晋打过招呼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讲义上,一副想要与他别矛头的架势。
做完确认之后,两人都被引到偏殿等候,此时他们亲自点选的展书官已经等候在那里。
宁云晋点的人是李永,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袍,显得格外精神,唯有偶尔抿一下唇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紧张。
其实宁云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看来经筵不过就是当众演讲而已,不过看人做的时候还没什么,轮到自己的时候感觉总是不一样,此时看到熟人,他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一些。
即使是在偏殿气氛也很凝重,他们两个只是相视一笑,并没说话。
很快文禛便在大汉将军的保卫之下驾到了,宁云晋远远还在其中看到了哥哥,不禁有些吃惊。他记得大哥今天明明是休沐的,不会是为了看自己的第一场经筵,特地和同僚换了班吧!?
宁云晋果然是真相了!
宁云亭就是故意换的班,此刻他正穿着一身袍服侍立在两旁——经筵时是要除甲的只能带武器,眼神一个劲的往偏殿望。
与他有一样举动的人是文禛,他坐定之后有些期待的瞥了一眼偏殿,将右手边那本已经快能背得下来的讲义拿在手里翻阅起来。
这时候百官们开始缓缓进入,等到他们左右站好之后,有赞礼官唱道,“有请今日讲官进殿!”
宁云晋拉了拉自己的袍角,跟在张璟身后昂首阔步出列,在百官的注视之下,站在书案之后,面对文禛站定,准备开始迎接自己上任后的第一次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