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一带过来,她去外间处理东宫的杂事,回来的时候,就见太子殿下气闷的坐在案桌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端着脸,皱眉看折子。而阿昭,他自己搬了张小矮凳坐在太子的脚边,拿着一本书,也气啾啾的背对着太子坐着,端着脸,皱眉看书。折筠雾:“……”“用膳了。”父子两人站起来,大的从书案后头绕出来,小的已经奔过来了,抱住她的腿就告状,“阿娘——阿爹都不理我!”赈灾(2))加更阿昭搬着自己的小板凳给太子。“阿爹,坐!”阿娘说阿爹很累,很累就要坐。坐着就不累了。太子也知道自己冷落儿子了,便抱起他去一边用膳。折筠雾给他夹菜,夹的都是肉,一块接一块,看着太子殿下吃完了,她才认真鼓励,“殿下,总要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做后面的事情。”阿昭不明所以,但也不妨碍他接话,“阿爹,吃饭饭,长高,长大,有力气!”太子心里一哂,觉得自己竟然让妻儿跟着一起担心,实在是不该。他之前决心不让珺珺跟着操心这些事情的。他还是喜欢看她无忧无虑的模样。于是笑着摸摸阿昭的头,“好,阿爹多吃饭。”不过这般一来,阿昭就知道要让着阿爹了,他晚间一般要纠缠着跟阿爹阿娘睡的,今天自己主动回侧殿去,还留下了猛虎。“猛虎给阿爹抱着,将军就给阿娘吧。”他小声的跟太子道:“将军长的难看,阿爹,你就别跟阿娘抢了,阿娘眼光不好。”太子一拍阿昭的背,“回去吧,阿爹也不抱猛虎,你阿娘也不要将军。”他一直都是抱着珺珺睡。阿昭气鼓鼓的走了,临走前对阿爹的忍耐和宽爱瞬间没了,瞪了他一眼,蹬蹬蹬踩着小步子回去。——臭阿爹,竟然嫌弃猛虎。好不容易赶走了儿子,太子回床上,折筠雾已经躺下了,太子掀开边边的被子睡进去,将人搂怀里,问道:“珺珺,这么多年前,我还没有走错过路,这回要是走错了,怎么办?”折筠雾也抱着他,“殿下,顺着你的心走,便行了。”然后顿了顿,小声的凑过去问他,“殿下,你在等什么?”太子便觉得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也知道不看表面看内里了。他叹气一声,拍拍珺珺的背,“抚州比起京都来说,离江南更近。”折筠雾先时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后面一细思这句话,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打了个哆嗦,“陛下这是在试探你吗?”太子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拍了记下,给她暖了暖手,低声道:“若是有信从江南来,马行阜阳,便能比抚州信晚来三天。但若是马行川银,却比抚州来的信晚八天。”折筠雾:“三天……今日已经过了。”怪不得殿下前两天还算是有气力在朝堂上面周旋,今日回来却进了溪绕东。太子点头,心头对皇帝涌起一股失望。这中间差的五天,便是给他的试探。他紧紧的搂着珺珺,好似这般心里就镇定多了,道:“这五天里,我若是等着父皇的信来,那算不得好的储君——这延迟的五天,要死多少百姓?”“我若是不等这五天,父皇表面上会夸,心里必然还是介意的。”“我猜着,父皇还想看看我会怎么办。”这封从江南来的信,他都能知道内容,必然是让他直接号令朝廷去赈灾,但这是皇帝的权利,他没有帝令,根本不敢擅作主张。折筠雾越听越心惊,因为她听太子道:“抚州重灾,帝行江南,那江南总督定然会派人第一时间去赈灾,京都这批粮食和银两,是去收拾残局的,虽然也很重要,却在父皇的心里,百姓能温饱了,那京都的银两和粮食晚几天,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他的信从川银来,便是于情于理,也说的通了。”父皇什么都想好了,只设了个局让他解。怎么解,都是错的。折筠雾往太子怀里一钻,“殿下,你怎么这般难啊。”太子见她难过,笑着道:“也不难,你不是说了吗,跟着心走就好了。”抚州传信来的第四天,户部尚书说一切都整理完了,就等出城。太子坐在大殿里面,点了点头,“那便出发吧。”话一出,难免有几个大臣动容,就是蜀陵侯和辅国公两人,站在大殿里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是佩服太子的。此事已经不在粮草能不能及时不及时出城了,而是太子想不想让它出。这是一个难题,太子能这般快的就做了决定,实在是不容易,也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