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快要记起来,严礼态度强硬地扯她一把,生生打断她的思绪,好不容易记起的模糊画面又被打碎,转眼又忘得一干二净。
天色渐暗,小夫妻正准备打道回府,秦如玉刚准备拉开车门,远远儿地听见不甚熟悉的呼喊:“昭霂姐姐!昭霂姐姐!”
她顿了下,“若春?你怎么”
好些日子不见的秦若春猛地扑到她怀里,一双眼红肿得像两颗核桃,“昭霂姐姐,家家里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她心下一惊,连忙安抚。
秦若春胡乱地抹掉眼泪,抽抽噎噎道:“是是二姨娘”
“二姨娘?她怎么了?”
秦如玉拍拍她的背,与梁燕生对视一眼,说:“先上车,我和你姐夫去趟秦家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好”
叁人上了车,秦若春也在她的细心安抚下恢复冷静,娓娓道来近几日发生在秦家的怪事。
怪事最早发生的时候是在秦如玉出嫁后的第一个晚上。
曹梦茹嫌耳房小,想着秦如玉嫁去梁家享福去了,就收拾收拾带着昱哥儿搬进了厢房里。
曹梦茹给昱哥儿哄睡了以后也困得迷迷瞪瞪,蜡烛也没掐就直接枕着胳膊睡着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半夜里昱哥儿突然开始哭闹,她迷迷糊糊睁眼,不知是谁替她掐灭了烛火,屋子暗得只有朦胧月光透过麻纸铺在地上。
她睡眼惺忪地哄了会儿昱哥儿,见他依旧哭闹不止,就想着给他喂奶,结果刚起身,瞥见床帐缝隙里有张清晰的灰白鬼脸,一双淬着怨毒的眼直勾勾盯着她,喉咙咕噜咕噜地还在喊秦如玉的名字。
她吓坏了,尖叫一声晕死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然后她跟秦正良说了昨晚遭遇的事,然而秦正良混不在意,打哈哈说可能是她照顾昱哥儿累得出现了幻觉。
她一想觉得也是,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接着第二天晚上,她老是听见有个男人在喊秦如玉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阴森又诡异,仿若从地狱里传来。
但是,她依旧以为是自己照顾昱哥儿太累出现了幻听,说服自己又生生熬了好几天,直到眼下,也就是遇到秦如玉的两刻钟前,她出事儿了。
她突然陷入昏睡,浑身烫得吓人,无论秦正良找来多少个大夫或者是西医,他们把完脉、听完诊都摇摇头说查不出来导致她昏睡的原因。
结果大夫和医生刚走没多久,她醒了来,性格大变,蹲在床上角落,盯着人的眼神阴鸷骇人,还从喉咙里挤出属于男人沙哑的声线,发狂地重复念叨秦如玉的名字
听完秦若春的叙述,秦如玉整个人僵住,一阵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她知道缠着二姨娘的是谁了是那个雪夜‘来访’的男鬼;更是她还未出嫁前站在床头死死盯着她的‘色鬼’
梁燕生闻言握紧她冰凉的手,说:“没事的,二姨娘会没事的。”
曹梦茹变成如今这样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如果那时她把遇鬼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就好了,那二姨娘她也不会
对二姨娘的歉疚压得她喘不过气,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让曹梦茹摆脱那个男鬼的纠缠。
梁燕生把她的左右为难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转动腕间的玉白珠串,眸色凛若冰霜。
自己已经给过它两次机会了,事不过、及叁,既然它仍选择纠缠,那他也就没必要一忍再忍,索性破了那人曾认真叮嘱过的话——
忌破杀戒,无论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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