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倏地屋内一片寂静,还是嘉南县主先反应过来,惊喜地拉着秦欢的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难怪你什么都会,天资也高,原来竟是小秦大人的女儿。”秦逢仪当年连中三元,是本朝年纪最轻的内阁辅臣,更何况他长得俊秀清雅,那会好些姑娘对他芳心暗许,便是嘉南县主也时常听到他的名讳。若非辞官归隐,如今的内阁首辅便是他了。听到嘉南县主的话,严夫人才回过神来,脸上好似有几分的不敢置信,“你是逢仪的女儿?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我家大人若是知道此事,只怕心中欢喜极了。”然后想起方才她说父母遇难的事,眼眶就红了,“逢仪也算是我瞧着成才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好孩子,你快仔细与我说说。”秦欢浑身都在发颤,她极少说谎也说不来慌,可这会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应和严夫人的话。“爹娘从未与我说起过之前的事,舅舅与伯父也不曾提起过,我也不清楚这些……”秦欢说得诚恳,外加她声音带着颤音,很能引起旁人的怜悯和疼爱,嘉南县主自然而然的以为,是说这个引起了她不好的回忆,赶紧将人抱进怀中安抚。“乖孩子,是为娘的不是,不该提起这些伤心的事,我们不说这些了。”严夫人也不知道是信了几分,即便没有再提这些,她打量的眼神,也还是时不时的落在秦欢身上。众人一道用了午膳,便陪着嘉南县主打马吊。这半个多月下来,时常会玩到这玩意,秦欢输着输着倒也精进了不少,偶尔也能赢上几回。严夫人打牌很是精明,眯着眼将桌上的牌局记在心中,便打便闲聊,突得看向秦欢,“欢丫头今年十七了吧?可有说了人家?”秦欢想起沈鹤之,轻轻地摇了摇头,嘉南县主笑呵呵地接过话,“还没呢,她前几年身子不好,在乡下养了两年病,才回京没多久。”“那就是你这做干娘的不是了,如此惹人疼的小姑娘怎么还没说亲事。”“这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她还有伯父与舅舅,我只能帮着相看相看。”听到舅舅,秦欢的心变快了两分,一紧张连牌都打错了,正打算说她还不急,就听严夫人又道:“你也知道,我家还有个不省心的小子呢,怎么样,咱们结个亲家?”这说的是她家的小儿子,如今在西北军营,今年刚满二十一尚未娶妻。嘉南县主是知道沈鹤之心思的,她可不敢动自家侄儿的心上人,想了想便把话又抛了回去。“我瞧着是不错,但成与不成还得她伯父与舅舅说了算。”秦欢不知道严夫人说这话的意图是什么,先前故意提起姓秦之人少,引着她说出了父亲的名字,如今又想让她儿子娶她,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欢丫头,你觉得呢?我家那小子虽然皮,但也算有点小本事,当年你父亲还为他题了字,如今一看倒是缘分不浅。”秦欢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不敢应和,心里还在想她的意图,想要与严家接触,这倒是个好机会。并未认真听她说起自己儿子的优点,只是假意的附和了几句,而后就听她发出了邀请,“过两日,府上要办个花会,到时欢丫头也来。”秦欢的眼睛微微亮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准去了就能见到那传说中严首辅,她忙不迭的点头说好。又玩了两圈,嘉南县主要与严夫人去午休,秦欢正好小腹也有些不舒服,她在县主府有自己的屋子,兰香便陪着她去休息。正是午后最热的时辰,后院静悄悄的,秦欢心里挂着事,也没多余的心思关注四周。婢女们在外间伺候,她脱了罩衣进了卧房,刚准备要上榻,就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太过突然,以至于秦欢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等听见身后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才生气的踩了他一脚,“你干嘛呀,吓死人了。”“小小姐,出什么事?”外间的兰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要进来,就被秦欢给拦住了。“没事,是个小虫子,已经被我踩死了,没事了,你们也打个盹歇会吧。”兰香又确定了一遍,见她确实是没事,才半信半疑的出去了。等人走了,秦欢才转过身,在他胸前用力地锤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躲在这了,也不告诉我,差点就要被人发现了。”“不躲在这,怎么能见到你?”略带哀怨的口吻,听得秦欢一阵心虚,若不是因为她,两人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的。“下次不许吓我了。”沈鹤之含笑说好,拉着她坐到床畔,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明儿我让荀太医去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