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又浇下一瓢水,拧成股向下的池水冲走眼前的泥泞,而后顺着蝴蝶骨中间的脊沟欢快地流下去,没入从低低的腰带中露出的一道小缝中。柳重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水流,一同扎过去。脊沟边的两道弧线与腰带构成了一个极小的阴影地带,带着魔力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想跟进去看看。那颗湿淋淋的球,那段弧线优美的腰身,混着梦里那些低沉的粗喘,被湿润包围的快乐,如一阵阵巨浪般迎头拍打。而那个用手背盖着眼睛无声哭泣的人,此时就在他的怀里。着了魔一样,手指顺着脊沟划下去,一直触到那道窄缝才陡然清醒,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转过脸去,却在一瞥之下,看到了曲沉舟后腰。他踮了踮脚,抬高膝盖,跪坐在怀里的人因为这个姿势软软塌下腰,弯出一段柔软的弧度。两处深深的腰窝盛满水,一漾一漾的,像在招呼他。那天薄纱下的两处腰眼瞬间失了颜色。他的指尖失控一般在里面打着旋,舍不得拿出来,忽然很想让宁王见识一下,么么是销魂眼。而之前被曲沉舟严厉警告不许碰的地方,如今毫无还手之力地袒露在面前。那是一块胎记,大概掌心大小,因为是从肩头看过去,只能看出形状古怪,并不真切。也是浅褐色,与他眼下的这块一样,就像是把同一块么么东西掰开,两人各持了一半似的。柳重明在心里嘲笑自己,所有人的胎记岂不是都是这个颜色,他为么么又忍不住自作多情,可手指已经那么自然地摸上去。也许是梦境太过于真实,他总觉得,这片胎记本就该在他掌中把玩。怀里的人在他的指尖摸上去时,微微颤动一下,不过是掌心摸索了几下,就在他耳边发出极低一声喉音。这一声轻搔如三月柳絮钻进耳中,痒得几乎要令人发疯。还不待柳重明头皮发麻地想把人推开,昏迷中的曲沉舟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像是跋涉千里之久,极累极疲倦,只抬眼确认了是他,就闭上眼,纤细的手臂却攀上来,亲昵地环在他的脖颈上。“你……”他的手臂和声音一起在发抖,故作发狠的话只能一字一字地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你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曲沉舟在他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动不动地抵着,不松手,片刻后微微抬起小巧的下巴,在他耳边吐着气。他梦魇柳重明久久地泡在水里,微微喘息着,趴在池边上不动。全身都疲惫地瘫软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池水弄脏了,他知道应该出去,可那样强烈的刺激让他完全无法思考,四肢也没什么力气。他不想动,也不敢多想,生怕自己不争气的兄弟又没出息地抬头。那猫叫一样的软言细语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在心里耳中来回磨蹭,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却不敢去细听细想。从来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这样方寸大乱。如果不是从呼吸和脉搏中能察觉到人还在昏迷中,他甚至会怀疑,曲沉舟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他的示弱,在一肚子坏水地故意耍弄他。明明只是轻飘飘的道歉,被人那样轻哼着念出来,在他耳中变成了业火般的欲。若不是定力够好,在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及时叫人进来把人抱走,他真怕自己不能保证曲沉舟完好地离开。可是失控之下吻上的唇柔软细腻,他用尽了全部的自控,才没有咬碎那粉红的舌尖。察觉到身体似乎又在起变化,他低骂一声,不敢再琢磨。用冷水冲过身体,刚草草擦干净,便有下人在浴室门外通禀:“世子爷,秦大夫说,劳烦您过去看看小曲哥。”柳重明的心情陡然恶劣起来,仿佛刚刚见不得人的模样都被那人半笑不笑地看去,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又不是大家小姐,哪来那么多事!”下人被他训得缩了缩,卡了片刻才嗫嚅道:“秦大夫说,人还没醒,但是死活不肯吃药。”“秦大夫连喂药都不会了?!”柳重明套上浴袍,手脚虚软,见下人还在门口没走,心中更气:“难不成要我亲手喂?”“不是,不是,”下人慌了,忙回答:“也试着灌了,但小曲哥的反应有点不对劲,秦大夫说他像是被噩梦魇住了。”匆匆赶到卧房的时候,柳重明才明白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惊动自己——曲沉舟的反应的确激烈得超过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