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柳重明几乎想也不想,将人抢在怀里,一面忙令人去传府医,一面脚不沾地地直奔卧房。直到进了卧房,他才轻声怒道:“不是说让你照看他一下!是不是因为见到怀王了?!”白石岩跟在他后面,被这话说得无比委屈:“让他暗中看怀王的也是你,现在怪我带他去看的也是你,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柳重明关心则乱,自知理亏,只能再问一次:“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白石岩解释:“他看到两位王爷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表情严肃得吓人,我没打扰他,以为他看完之后能说点什么,结果他就直挺挺倒下去了。”“你对他做什么了?”柳重明听到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指尖都是麻的,想俯身把曲沉舟放在床上,可怀里这人刚沾床就瑟缩发着抖,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他不敢再放,转身坐在床上,把人抱在怀里不动。白石岩刚打算提醒,说这个姿势不成体统,便被这个问题气到。“柳二你怎么能这样?我能对他做什么?送他去,送他回,他自己晕倒的,我紧赶慢赶地把人送回来!”柳重明知道自己一时心急,不该这么说,缓了口气,指给他看:“这是怎么回事?”曲沉舟的外衫松散,草草地裹着,里面的中衣被扯开,瓷白的肌肤上印着几个清晰的指印。“你不知道他当时多吓人,都喘不过气来,要不是我给他点穴顺气,他现在就憋死了。”柳重明无话可说,只能单手去拢那衣襟,又被白石岩劝。“别穿了,我看搞不好就是中暑,天气这么热,他又不说话,憋的。”“不说话能憋成这样?”柳重明简直要被气死:“待会儿有人要来,衣不蔽体成何体统,穿上!”“我在军中见过中暑,就是这样,不能穿,赶紧脱了!”白石岩经验老到地指挥他:“你看你看,他又喘不上气,赶紧给渡气。”“渡……渡……”“这个都不会?我来。”眼见白石岩要来把人抢走,柳重明推了一把:“我会!”他看着曲沉舟苍白的小脸,一横心,深吸一口气,刚刚俯下身去,就要贴着嘴唇,府医进门了。这一口气噗地泻出去。秦大夫夹着药箱,站在门口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已将曲沉舟的衣服撕扯下来一半,世子爷还搂着人亲个没完,半晌又把嘴里的话忍下去,向前见礼。“见过世子,见过白将军。”他看看曲沉舟,像是一点都不吃惊,只叹了口气:“世子把人放在床上,容我看看。”“他放不下。”柳重明解释:“一放下就……就直哆嗦。”府医没说什么,只在一旁坐下,牵过曲沉舟的手腕,将四指搭在上面,闭目片刻,又叹一声:“小曲哥这是劳累过度,身体不堪重负。”“劳累?”柳重明二人面面相觑。那边府医已经打开药箱,见两人不说话,终究忍不住道:“世子爷莫怪老夫多嘴,他出身再低,好歹也是个人,早先身体底子又不好,两位但凡想让他多活几年,也不该这么个折腾法。”柳重明:“……”白石岩:“?????”府医将药瓶放在桌上,又道:“世子能否让老夫查看一下下面的伤势,也好对症下药。”“不是,不用检查,”柳重明很快反应过来,按住曲沉舟的腰带,神情诚恳地解释:“大夫,我知道他是累的就没事了,他别处没事,真的没事,也没伤,你可以走了。”“讳疾忌医……”“不是讳疾忌医,”柳重明极力维护着曲沉舟的清白,死死拉住腰带,不肯让府医去脱裤子:“我们什么也没干,他真的没事。”“讳疾忌医总是不好……”柳重明看看旁边已经硬化成一块石头的白石岩,知道指望不上,努力按捺着暴躁脾气,好声好气解释。“秦大夫,眼下这个问题不要紧,赶紧给开个方子,或是滋补汤药,我好叫人去准备。”府医瞄了一眼他怀里凌乱的衣衫,一捋胡须,取了药出来,继续说下去。“讳疾忌医总是不好,等小曲哥醒了,让他自己上药吧,天气炎热,撕裂的伤口总是被捂着,不易愈合,最近还是莫着下衫为好。”柳重明觉得好累。直到府医离去,白石岩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秦大夫是不是什么地方想错了?”柳重明一脸过来人的沧桑模样,有气无力地答他:“你说呢?”白石岩到底也是世家子,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些场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他妈的……我什么也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