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姚信和是理工出生,曾经从事科研行业,对于他这样的技术型管理者来说,家族企业的运营模式,的确会让人觉得很是头疼。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家族企业虽然关系复杂,但是掌舵人的权利也大呀,如果,你真的想要把公司办起来,你们家里的资源也是很大的一个保障不是吗。当然了,这是我一个外行人的看法,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其实,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是会一直支持你的。”
沈倩这话说出来,其实约等于一番空谈,没有多少建设性,只不过,她语气里的偏护让姚信和心里觉得很踏实,毕竟,男性在事业里,缺乏的往往不是自信,而是一点无条件的崇仰,一点儿,能让他们从家庭的根须里得到的精神满足感。
姚信和觉得沈倩对于自己,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小东西。
他点了点头,伸手勾住沈倩的下巴,把人捞过来,低头吻在她的唇角,等沈倩的手指勾住自己的衣袖,他便更加俯身靠过去了一点。
两人抱在一起,刚刚唇齿相贴,车窗外头忽然就被人敲响了。
沈倩一下惊醒过来,猛地把人往后推开,耳朵红通通的,拔出钥匙下了车,看着外面的顾兰青,嘴角直抽抽:“顾老师,您可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顾兰青一脸淡定地回答:“我这是为了谁呀。你才生了孩子,短时间之内不能再给我怀上第二个。你们这种在外面乱来的,最容易出事,你爸当年就是被我惯坏了…”
沈倩可不想听自己爹妈当年的那点破事儿,摆了摆手,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哎呀妈,我的亲妈,我跟您女婿就只是打一两个啵,就他那腿儿,我们怎么在车里乱来啊。”
顾兰青听她这么说,想想觉得也是,回头看了一眼,见姚信和已经下车,身上衣服倒是很平整没有怎么乱,“嗯”了一声,终于松一口气。
第二天除夕夜,家里的阿姨回了自己家。
做饭的重任落到了顾兰青和白迎蕊的身上。
这两个常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如今有如遭逢人生大难,早上四五点就起来,一人一边的琢磨,一个翻菜谱,一个看锅里的温度,最后成功做出一桌子吃不得的菜。
好在姚信和提前想到了这点,让自家酒店送了一桌东西过来。
沈倩和姚小糖于是高高兴兴地吃了好一顿,两人从席上下来,肚子一个比一个圆。
沈倩兴致来了,还开了两瓶红酒,喝得几个人都是醉醺醺的。
顾兰青被她灌了两杯就有些抵抗不住,脸上泛起两团红色,眼神也变得有一些迷离。
沈和平打着电话过来的时候,顾兰青已经趴在阳光房的藤椅上,望着外面的雪景,嘴里轻声哼哼,开始云里雾里。
沈和平好些年没有听过顾兰青这样的小动静,一时有些忍不住,粗着嗓子问了:“顾老师,你在干嘛呢。”
顾兰青好半天没说话,皱着眉头坐起来,小声嘟囔着:“你们连队里又有谁家里出事儿,你回不来了对吧。”
沈和平这下总算知道顾兰青喝醉了,想起的还是当年他烂好人的那些事儿。
沈和平年轻时心肠软,下连之后又跟周围的兄弟们关系处得特别好,连队里到了过年过节,他本来有假能回来,可一听说班里谁家的老母病了,谁的老父亲出了事儿,他禁不住求,就把自己的假换给了别人。
后来,他职位越来越高,责任也越来越大,即便有假,却也
很少再回来,因为他有了回来的时间,但家里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却已经没再等着他了。
沈和平此时听见顾兰青的话,难免觉得自己年轻时不是个东西,喝了一口杯子的烈酒,砸吧一声道:“你不是也不想见我吗。”
顾兰青这会儿又不想说话了,有些难受地哼哼一声,干脆起身要挂电话。
沈和平一时慌了神,从座位上一蹦而起,立马把人喊住:“诶顾兰青!”
顾兰青被吓了一跳,不悦地问到:“干嘛。”
沈和平又坐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不干嘛,就是有点儿想你。你跟我说说话。”
顾兰青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还真没把电话挂了,靠在那里,望着窗子外面的雪,眼神呆愣愣的。
等那边沈和平的电话里,传来一阵放炮的声音,顾兰青才咕噜了一声,转了个身。
沈和平于是对着她喊:“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