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副本6蛊寨咕咚咕咚咕咚……大巴车厢里不断回荡着这种声音。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暗自思忖:这是第几瓶?人贩子回头看最后一排。当的一声响,一个喝空的易拉罐落进垃圾袋,与另外那些喝空的易拉罐撞在一起。咯~~~~~长长一个饱嗝带着柠檬和碳酸的清甜气息。梅希望瘫倒在椅子里,抓住臣晨的手,轻哼道,“帮我揉揉。”他掀开衣服,露出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臣晨把温暖的大手覆在白嫩肚皮上,打着圈儿地揉,并不敢用力。“舒服吗?”“舒服。再揉揉。”臣晨又揉了几下,感受到掌心里的圆滚肚皮正迅速恢复平坦。云子石打开垃圾袋数了数,摇头道,“大哥,你一口气喝了八瓶可乐。你也不怕撑破肚皮。”“再来一罐。”梅希望坐起身,舔舔嘴唇。云子石连忙把食品袋拿开,语气严厉,“不能再喝了!再喝肚子要爆炸了!”臣晨却夺过袋子,取出一瓶可乐,递给梅希望。梅希望拉开拉环,咕咚咕咚喝得畅快。云子石无奈,“臣晨,你就宠他吧!”“他已经消化了。”臣晨解释。梅希望连忙点头,抓住臣晨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肚皮上。云子石也想摸一把,手刚伸过去就被臣晨冰冷的眸光阻止。云子石缩回手,在心里暗骂:妈的醋王!飞快喝完一瓶饮料,梅希望趴在臣晨腿上,隔着两个座位把易拉罐扔进垃圾袋。直起身后,他抱住臣晨的脖子,对着臣晨俊美的脸打出一个柠檬味的酸甜饱嗝。臣晨笑着揉揉他粉红色的发丝。他恶作剧成功,抿出两个心满意足的梨涡。坐回自己的位置,梅希望又开始不安生,硬是要把自己的两条腿搭在臣晨叉开的腿上,来来回回地轻晃。臣晨低下头揉揉鼻骨,深吸一口气。云子石凑到他耳边,戏谑地问,“约会综合征又发作了?”“嗯。”臣晨点头。“疼吗?”云子石好奇地盯着臣晨的肚子。“暂时还能忍受。”臣晨抬起头,露出一双被欲望填满的漆黑眼眸。“给我一支烟。”他嗓音沙哑。云子石把一支烟递过去,又问坐在最外面的顾宏,“抽烟吗?”“来一根。”假寐的顾宏睁开眼。坐在前面一排的人贩子回过头警告,“车里不准抽烟!窗户上贴的标语你们没看见?你们有没有素质?”云子石点燃香烟,冷笑道,“真他妈搞笑,一个人贩子竟然问我们有没有素质。”云子石锐利的目光扫过坐在人贩子身旁的那个女人,以及被女人抱在怀里的一个小孩。前面几排坐着的几个女人也都被剪了舌头,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个人控制这么多人,这人贩子不简单。但云子石丝毫不怵,他对着人贩子的脸吐出一口呛鼻的眼,挑衅道,“我就抽,你能拿我怎么样?”人贩子勃然大怒,猛地站起。司机忽然说道,“苗寨到了。”人贩子飙升的怒气被打断。司机大声喊阿满。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从苗寨里跑出来,在沙路两端插上点燃的香,虔诚磕头,然后登车引路。“怎么后面还有车?”阿满奇怪地问。“这几个老板说他们中了诅咒,想来苗寨解咒。”司机解释。阿满回头看看那几辆SUV,神情玩味,“诅咒?”大巴缓缓行驶在沙路上,车轮凹陷,压出颜色略深的车辙。后面三辆车嫌弃大巴开得太慢,频频按喇叭催促。司机一点一点地踩油门,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梅希望把脑袋伸出窗户,好奇地看着沙路。“好香。”他吸了吸口水。整个苗寨都是香的,气味不知道从哪里来。进入这个地方就像进入了一块巨大蛋糕的内部,饥饿感熊熊燃烧,如火如荼。一串散发着柠檬香气的口水滴落在黄沙上,氤出几个湿痕。臣晨拉了一个群,发布信息,【沙路里暗藏玄机。】云子石,【点燃六支香才能过去。】顾宏,【不点香可能会死。】云子石:【怎么个死法?被流沙吞没?】顾宏:【不知道。】云子石:【一条路而已,不用在意。】臣晨瞥了云子石一眼,打出一行字:【这条路的情况我们必须摸透。】顾宏和云子石:【为什么?】臣晨:【你们没发现吗?一直跟着我们的鸟群飞不过这条路。】顾宏和云子石连忙回头,继而脸色微变。那些鸟群是梅希望的分身,能力非常诡异。但此时,它们在路的那头盘旋,发出狂躁的叫声,却始终飞不过这条路,更飞不进苗寨。它们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阻隔在外。臣晨:【存活肯定是主线任务之一,想要活着离开苗寨,这条路可能是唯一的出口。我们必须破解这条路的秘密。】顾宏:【你说得对。】云子石:【怎么破解?】臣晨神色平静地打出一行字:【后面不是跟着几个人吗?用他们试试这条路的深浅。】顾宏和云子石问道,【怎么试?】臣晨没有回复,眼里带着思索之色。梅希望把脑袋凑过去,好奇地看着聊天内容。“我来试。”他小小声地开口。“什么?”臣晨不明所以。梅希望趴在臣晨腿上,把垃圾袋拿过来,然后上半身探出车窗,撕开垃圾袋。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垃圾袋里的易拉罐,废纸团,饼干盒,鸡骨头等东西全都掉在沙地上。臣晨、顾宏、云子石:“!!!”人贩子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裂开。“阿满!他们往沙路里扔垃圾!”人贩子的声音喊到劈叉,由此可见他有多震惊,又有多愤怒。阿满伸出脑袋看了看,脸色剧变。她立刻让司机停车,然后翻身离开副驾驶座,来到车厢,充血的双瞳扫过最后一排的四个人。“垃圾是谁扔的?”雪白牙齿被她咬得咯咯作响,若是谁敢承认,她必会生吃对方。臣晨胳膊动了动,想举手。梅希望用腿压住他的手,开口道,“我扔的。”云子石和顾宏已经拿出枪,虎视眈眈地盯着阿满和人贩子。“是你干的?很好。”阿满死死盯着梅希望清澈的眼眸,忽而温柔一笑,“你别去苗寨了,我送你回家。”“还是我来送他吧。”人贩子飞快抓挠自己头发。“一起。”阿满笑得越发温柔。敢亵渎他们的神路,这人简直找死!臣晨、顾宏、云子石如临大敌,浑身紧绷。他们知道一场大战已不可避免。人贩子的头发里忽然飞出一群黑色小虫,扑向梅希望。阿满死死盯着梅希望的眼睛,瞳仁里闪烁红光。臣晨将一粒驱虫丸扔给梅希望,急促地喊,“快吃掉!”梅希望接住药丸,转手扔出车窗。臣晨:“……”顾宏和云子石的脑袋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嗡嗡鸣叫的虫群已钻进梅希望的耳朵,阿满眼里的红光忽而大盛,又忽而熄灭。战斗刚刚开始,已经结束。没人能在中蛊之后活着离开阿努苗寨!没人能亵渎阿努人的神之路!阿满勾起唇角,轻蔑一笑。人类与他们养在稻草里的虫蚁有何区别?人贩子从兜里摸出一把枪,塞进梅希望的手中。梅希望眼睛发直,神情呆愣。云子石和顾宏双双举枪对准人贩子,表情凶狠。臣晨伸出手,将两人的枪管压下。“你他妈这个时候认怂?”云子石怒不可遏,又颇为不敢置信。臣晨可不是胆小如鼠的人!臣晨轻轻摇头,一言不发。云子石厉声说道,“大哥被他们控制了,你没看见吗?”臣晨看见了,但梅希望没穿鞋袜的脚丫子正踩在他皮鞋上,软绵绵的脚掌一下一下碾压。这是被控制的样子吗?臣晨强硬地压住了两位同伴的枪管。阿满轻笑道,“你们三个倒是很聪明。”人贩子啧啧感叹两声,颇为遗憾地说道,“我本来想把这个粉头发做成人蛊,没想到他这么不老实。亵渎了神路,他只能死。”人贩子用命令的口吻对梅希望说道,“你自杀吧,用我给你的枪。”神情木楞,双眸失焦的梅希望慢慢举起枪。他忽然扭曲了美丽的脸庞,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云子石和顾宏立刻从道具箱里拿出最致命的武器。臣晨朝两人瞥去一眼,目光深沉。他依旧在阻止,不是他不够在乎梅希望,而是因为梅希望正用力踩他的皮鞋,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只能拦住另外两人。“我,我的眼睛。”梅希望闭上眼睛痛呼,握枪的手颤抖。人贩子露出轻蔑的笑容。阿满看向臣晨等人,命令道,“你们三个下去把垃圾捡回来!一片纸屑都不能留在神路上,明白吗?”三人绕出座位,走向车门,不时回头看看梅希望。拉开距离,来到空间大的过道,他们更方便动手。人贩子冲梅希望扬扬下颌,不耐烦地说道,“你朝自己的脑袋开枪。”梅希望慢慢调转枪头,对准自己。走在过道里的臣晨三人回头看去,心脏几乎爆裂。司机打开车门,用两根手指堵住耳朵。这样的惨剧他见得多了。阿满眉头一皱,感觉不对:“他眼睛里怎么还不长针?我的蛊呢?”她立刻看向人贩子,大声呼喊,“快让他开枪!他不是神仆,是神使!”人贩子容色大变,嘴巴立刻张开。但他还来不及下达命令,枪声已经响了。砰砰砰……咔擦咔擦咔擦……弹夹尽数打空,白嫩纤细的手指还在扣动扳机。但滚烫的枪管对准的却不是梅希望,而是人贩子。半个脑袋被打成烂泥的人贩子缓缓倒地,鲜血在他周身流淌。眼睛没有焦距,表情呆呆傻傻的几个女人就在这时恢复清醒。一只只小虫子从她们的耳朵里钻出来,落在地上死去。她们恍恍惚惚地看看车厢,不敢置信地看看尸体,然后发出惊恐的尖叫。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坐在这个大巴里。阿满洒出一包白色粉末,刚清醒的女人们又昏迷过去。大巴司机站起身,满面仓惶地看着人贩子的尸体。“怎,怎么会!”他知道神使与神仆不一样,神使很强,但他没想到会强悍至此。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寨子里最厉害的蛊师就死了一个……阿满,阿满还在!阿满能杀了这个粉头发!司机瘫坐在方向盘上,身体瑟瑟发抖。他的屁股压住喇叭,大巴车停在黄沙路上,不断嘶鸣。阿满的脑袋也在嘶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受到了蛊虫的反噬。她捂着脑袋凄厉喊道,“我的蛊呢?我的蛊去哪儿了?”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蛊虫,它们好像消失了。梅希望扔掉枪,用浸染着硝烟味的右手抹过自己的眼睛。然后他把手伸到阿满眼底,缓缓摊开掌心,歪着脑袋问道,“你在找它们吗?”两条白色毛毛虫被他捏破肚皮,流出绿色汁水和黑色毒液。能把铁皮腐蚀的毒液却伤害不了青年白皙娇嫩的皮肤。“这种虫子你还有吗?”梅希望把毛毛虫丢进嘴里吃掉,意犹未尽地询问。阿满的眼睛几乎瞪裂。“我的蛊,我的蛊……”轰鸣声在她的脑袋里滚动,像天塌地陷,像雷霆万钧。她的灵魂正在遭受火焰的炙烤和焚烧。她的内脏被搅碎,血液在蒸腾。她痛到癫狂,痛到抽搐,然后又痛到麻木。这是蛊虫被杀死带来的反噬。她以前只听长辈们说过,却从来没感受过。没人能杀死阿努人的蛊,更不可能杀死阿努人!活到新的纪元,阿努人已经没有天敌。他们走出去才发现,外面那些人类简直就是爬虫一般的存在。外面那些人类只配当他们蓄养蛊虫的容器!如果人类搅扰了他们的安宁,他们不介意毁灭这个世界。但现在,她这个高贵的神族竟然被一个人类反噬了!阿满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却忽然吐出一口血。她低下头想要看看自己的血是什么颜色,眼眶里又掉出两滴泪。她用指尖沾了一滴泪,放进嘴里尝了尝,表情呆愣,眸光震颤。原来她的血跟人类的血一样,都是红的。那人类的眼泪是不是也很苦,也很咸?她含着自己的指头,呆呆地站在原地。臣晨三人站在车门边观望。大巴司机担忧地问,“满姐,你怎么了?”阿满眼神一厉,终于从难以承受的巨大挫败中回过神来。她看向梅希望,正准备动手,梅希望却已经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举到半空,软着嗓音问道,“那种白色的虫子你还有吗?它们的味道像炸牛奶。”阿满,“……”大巴司机瘫坐在方向盘上起不来。大巴不断嘶鸣,跟在后面的三辆SUV也在按喇叭,整个苗寨都被这些癫狂的声音淹没。很多苗人走出来,站在村口眺望。“你还有,我闻到炸牛奶的香味了。”梅希望晃了晃举在半空的阿满。阿满一米七的个头,一百多的体重,在他手里却像个布娃娃,可以随意摆弄。阿满的眼睛里冒出红光。她无法呼吸,狰狞的脸庞涨成紫红色。死!她要这个人死!梅希望摸摸自己的眼睛,白嫩掌心里又多了两条毛毛虫。他把虫子吃掉,舔着殷红的唇瓣问道,“还有吗?”阿满的眼睛不断闪烁红光。梅希望抓出几十条白色毛毛虫,吃到打嗝。“还有吗?”他依旧没得到满足。但阿满涨成紫红色的脸已经变成白色。血液仿佛在她体内蒸发殆尽。她眼眶里流出两行泪,瞳仁之中最后一丝红光永久地熄灭。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变冷,梅希望随手把她扔掉。阿满的尸体砸在人贩子的尸体上,闭不上的眼瞳里残存着深深的恐惧。司机从方向盘上滑落,瘫在座位底下。很多很多人死在他车上。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掉的阿努人。臣晨滑动轮椅退让到一旁,冲呆滞的顾宏下令,“把这两具尸体扔下去。”顾宏回过神来,连忙把两具尸体踹出车门。“香快燃完了,你去开车。”臣晨朝云子石下令。云子石吹着口哨走到车头部位,把司机拖出来,一手刀砍晕,自己跳进驾驶座,将油门踩到底。什么神路?他倒要碾压看看。车轮飞快转动,抛飞沙粒,留下两条狂野的车辙。大巴蛇形走位,在一众村民惊骇的目光里抵达村口的土路。六支香刚好燃完。大巴堪堪停在沙路边缘,巨大车身堵住了后面的三辆SUV。三辆车只能停在沙路上,愤怒地按喇叭。它们的轮子碾压过阿满和人贩子的尸体,染上血液。陈烨从车里跳下来,踩在沙地上,大声询问,“你们杀了人?”臣晨的轮椅停在土路上。他静静看着陈烨,没有回话,眼眸里暗光闪烁。梅希望走到路边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想要用草茎去拨弄那些金黄的沙粒。臣晨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梅希望噘噘嘴,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坐在臣晨腿上,用狗尾巴草来回拨弄臣晨的脸颊、眉眼和耳朵。他腮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顽皮又甜蜜。臣晨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他的自制力已经在全然崩盘的边缘。云子石和顾宏点燃香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烨。陈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语气冰冷,“除了那个粉头发,其余的杀掉。”躲在车里的几个保镖掏出枪,对准臣晨等人。他们也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杀过的人一只手数不过来。流弹会不会伤害站在村口的村民,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地方很封闭,连卫星都找不到。放一把火,所有物证、人证都能销毁。云子石和顾宏没有躲。因为他们已经发现,陈烨的身体正在下陷。那人的脚掌,脚踝,半条小腿,已沉没在沙粒中,但他本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臣晨扬声说道,“你们不救救你们的雇主吗?”几个保镖朝陈烨瞥去一眼,这才发现对方的两条腿都已经陷在沙路里。“是流沙!”不知谁惊恐地喊了一声。“快救他!”钱云杉的声音从敞开的车门里传来。“快救我!车里有绳子!”陈烨是最后一个发现异样的人。他本人在沉陷,但他全然不知。一个绳圈从车里抛出来,套在陈烨身上。几个保镖拼命拉扯。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举动。那些沙粒根本不是沙粒,而是一条条黄色的虫子。陈烨的半边身体不是陷落在流沙里,而是被这种带有麻痹毒素的虫子吃掉了!他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他意识不到死神的来临。那些虫子卡在他的毛孔里,变成颗颗粒粒的凸起,吸食他的血液。金色沙粒渐渐变成红色。陈烨的脖颈,脸颊,手背,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水泡。那是虫子吃到浑圆透明的肚皮。它们的脑袋扎进陈烨的皮肤,它们的肚子在外面膨胀。没有吸食到人血的虫子顺着绳索爬进越野车。远远看去像沙粒被施了魔法,凝聚成一条金黄的蛇。陈烨的血液被吸光,肌肉和骨头也都被啃噬得干干净净。他的尸体消失后,附着在他皮肤上的,数不清的红色珠子落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是吃到肚皮鼓胀的一只只沙虫。越野车里传来尖叫和枪声。后面两辆越野车的门打开,几个保镖走下来查看情况。沙虫很快将保镖的身体吞噬,然后潮水一般涌入后面两辆车。陈国良和孙招娣的惨叫声传来。铺在路上的不是黄沙,是多到数不清的沙虫。它们躁动着,嗡鸣着,泛起波纹朝土路蔓延而来。一名身材矮小,脊背佝偻的老太太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飞快跑来,将点燃的三支香插进不断蠕动的沙堆里。翻滚涌动的沙路慢慢恢复平静,已爬上土路的金黄沙粒退回原来的位置。阿满和人贩子的尸体消失在这条路上,连根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老太太跪在地上虔诚叩拜,在她身后,整个苗寨的村民们都走出来,沉默磕头。庄严肃穆的氛围里,全村人的虎视眈眈下,梅希望撅起嘴,冲沙路吐出一口带有剧毒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