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炽自始至终都冷眼相待,他动了动腿,冷声道:“这不是你们应得的?”
“……什么!”
一听这话,女人立刻不干了,抹干眼泪,刚想爆发,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硬生生换了话术。
“小斥,当年是妈妈错了,妈妈也是爱你呀,我……”
小杨本来在旁边啃面包,猛的听见“妈妈”,嚼面包的动作都顿住了,倏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那位撒泼的女士。
韩炽对这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语无动于衷,他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把那种行为称之为爱,他不懂为什么她跟别人之间的事需要他来承担后果。
“胡编乱造,厚颜无耻。”韩炽垂眼,眼神轻蔑,对上她的视线时,又多了几分怜悯。
不是对母亲的怜悯,而是对一个无能且走投无路的人的怜悯,也是嘲讽。
“小斥,你相信我,我会改的,妈妈这么大年纪了……小——”
“送出去!”韩远案厉声呵斥,立刻叫了安保将人赶出去。
从头至尾那个男人都没怎么跟韩炽对峙,韩炽也不想细想什么别的蹊跷所在。
人被带走后,韩远案才牵着韩炽进去,却发现韩炽站在原地不肯动。
“怎么了?”韩远案转身,细声问道。
韩炽深吸一口气,使劲捏住了韩远案的手才能挪动腿。
刚才被那两人一直抱着腿,像拖了很重的器械,让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人走之后,才觉得腿有点麻,找不到知觉,一动就发软。
韩远案沉默几秒,退回去几步,揽着他的腰带他进了办公室,顺便吩咐小杨:“不要再让他们进来,一旦来就直接赶走。”
“好、好好好!”小杨多少能看明白一些事儿,尤其是从老板和韩教授的态度来看,这事儿还挺严重。
进去的时候顺便收了收看热闹员工的心神,那些律师又继续埋头苦读起来。
韩炽被带着坐到沙发上,韩远案一摸他手心,发现一手冷汗。
“怎么了?”韩远案亲了亲他脸颊,眼睛和嘴巴,问道,“是害怕吗?”
韩炽没说话,一直沉默着。
当初将那俩人送进去后,韩炽也是心有余悸,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药,韩远案寸步不离的陪着好久才将人带出来。
可自幼时起长达十六年的伤害又岂是七八年久能抚平的事情。
划一条伤口很容易,要见血也很容易,可要是愈合,得经过青紫、泛红、结痂、蜕皮然后重新长出新肉许多过程。
这过程无疑是难熬的,原来韩炽还是会在意的。